急诊室外,南夏吩咐人买了些吃的来。她拎着袋子坐到墨溪身边,看着她伤心憔悴的侧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先吃点东西垫垫胃,估计还要守在这里一夜,你什么都不吃身体会扛不住的。”南夏从袋子里拿出一盒打包好的热粥放在墨溪手里,墨溪什么都吃不下,就算陪电风一夜又怎样?
南家那边一听说大小姐不见了,发动所有势力各城去寻找,最后是南博巡亲自找到了医院来。
南家的男主人,南夏的父亲穿着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服,年近五十也看不出老态,他一步步走到南夏面前,声音沉稳而厚重,“南夏,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家里?”
“爸??????”南夏唯一怕的就是南博巡,虽说在家里最宠她的人也是他,但惹他发怒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虽然撞人不是她本意,确和她有关系。
南博巡目光绕过南夏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墨溪,“你好,我是南夏的父亲,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应该由我们负全责,受伤的人情况如何了?”
墨溪木木的答:“还在急诊室里面。”
她害怕的双手搓着手心,不敢去想后果会怎样,南博巡见墨溪和南夏年龄一般大,像对待女儿那般用手掌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他会没事的。”
欧城从楼上会议室走下来正好与南博巡碰面,南博巡很意外竟然在这里见到他,好奇的询问他和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子是什么关系,欧城看一眼墨溪,笑着说一句:
“她是我女朋友。”
南博巡恍然大悟,小辈的事情他不想插手,随即又问了病人的情况。
“脑颅出血,必须立即手术,但手术的成功几率实在太小。”欧城眉宇间笼上一层阴霾,手术固然危险,但不做手术康复的几率基本为零。
南博巡相信欧城的为人处事,沉声道:“欧城,人一定要尽力治好,不管用什么方法。”
“是伯父,我会的。”欧城说话时目光时不时看向墨溪,从刚才起她就一个人坐在那边,抿着唇不说话,乌黑柔顺的头发顺着肩滑落,有种让人心疼的美。
等南博巡离开后,欧城径直走向她,南夏把热粥交给欧城,“你劝她吃一点吧,什么都不吃身体会垮掉的。”
撕开包装盒,香菇鸡肉粥的味道传来,欧城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先放在嘴边吹了吹,等不烫嘴了才送到她面前。
“来,张嘴。”欧城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的喂一个人吃饭。
墨溪避开勺子向旁边坐过去一点,“我不想吃。”
“你觉得你用绝食的方法就能换来他的命?楼上几个外科医生已经在准备手术的事,你不好好吃饭有什么精力来照顾他?”欧城压着怒火不想冲她吼,但这个样子实在让人看了心急。
墨溪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从欧城手上接过那碗粥一勺一勺机械式的往嘴里送,他说的没错,如果连她都垮了,谁来照顾电风呢?
她一哭,欧城的心揪起来般的疼。
这样的感觉是从什么开始
的?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欧城给墨溪分析手术的严重性,墨溪额头上渗出薄薄的冷汗,瘫痪,植物人这样的字眼在脑海中不停的重复,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已经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未来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几乎可怕的走廊上,听来是十分刺耳的,屏幕上跳动着“小幼”两个字,墨溪想狠下心挂断电话,想到她对电风的所作所为,她不可能让她逍遥法外。
“你想说什么?”墨溪语气冰冷,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温柔。
“墨溪,你看到电风的下场了吧?那本来应该是你的,是他自己多管闲事,死了也是他活该!”林小幼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
握着手机的骨节发寒,墨溪站在夜风吹拂的医院走廊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小幼,从现在开始,我会捍卫属于我的一切,如果你再敢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不会放过你!”
一向柔弱的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即便是和她从小长到大的林小幼也是一怔,然后阴冷讽刺的笑声透过电话传到她的耳边,“好,很好,墨溪你有出息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拿什么和我争!”
林小幼说完就挂了电话,墨溪听着电话那端嘟嘟嘟的盲音,心里像空了一块。她站在走廊下,今夜的星空很美,澄净的夜空万里无云,星光先是微弱的光点,继而慢慢绽放。她驻足仰望,夜风吹开黑发,吹眼角的泪水。
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大衣,或许
是欧城的脚步太轻她未能察觉,欧城给她披上大衣,沉默的将纽扣一颗颗扣好。
“不要在这里站的太久。”欧城给她穿上大衣,抬腿要走时,墨溪轻声叫住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欧城转过身,颀长的身影映在月光下,他嘴角淡着笑容,“你觉得我对你好?”
如果这都算好,那么电风对她做的一切可以说是连性命都可以舍弃。
墨溪的手摩挲着大衣的边缘,她点了点头,欧城的眼睛比整片星光还要亮,像望不尽的海洋,他远远看着她,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还是未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