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直充当路人的丁勉瞬间冷汗涔涔,看着封不平的眼神里顿时满是怨怼。
刚刚一切顺利的时候,他恨不能多起些波折,好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忠心耿耿。
可现在风清扬现身阻隔,他反而直接吓的后背发麻。
他也是五岳剑派的老人,自然听说过风清扬的大名。
知道哪怕是在华山派最为鼎盛的时期,风清扬的实力都是第一,气宗内讧都得把他骗走了才敢动手便可见一斑。
此时他心头已经忍不住连连直呼盟主英明了。
得亏了他来华山之前,特地去见了本已生出退隐之意的封不平等人,告知他们华山派真正的传承所在,然后与他们同来。
不然的话,恐怕他们此刻已经尸首分离了。
可现在,风清扬没有出手,这封不平却赫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去找风清扬的麻烦……
而面对封不平的挑衅。
风清扬却并未接腔,反而面色冷厉的看向了丁勉,冷冷问道:“你是嵩山派的人?”
这又关我什么事?
他找你麻烦,你教训他啊……
丁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上露出了谦卑的笑容,道:“晚辈嵩山派丁勉,见过风师叔。”
“当不得你师叔称呼,不平乃是我华山弟子,上我华山理所当然,但你嵩山中人,谁许你趁我华山门人不在,偷上华山?”
风清扬踏前一步,冷冷喝道:“而且你竟然还敢插手我华山门内务事,定然是你们诱惑不平,引诱他做出鸠占鹊巢之事!”
此刻他的表情,赫然是看到带坏自家孩子的大恶人了。
“啊……这……”
丁勉顿时哑口无言。
反倒是封不平够意思,挡在了丁勉面前,说道:“好一个鸠占鹊巢,听风师叔您的意思,这事儿还是我剑宗做的不对喽?他气宗不要华山了,我们剑宗也捡不得?风师叔,您给句痛快话,您到底是我剑宗长老,还是那气宗走狗?”
好兄弟,够义气!
丁勉看着封不平的眼神瞬间有如看向自己的亲兄弟了!
风清扬苦笑道:“不平,老夫在这华山隐居二十余年,那岳不群甚至都不知道老夫的存在,有这种投奔的么?反倒是老夫颇为好奇,你们上来就直奔这后山藏剑之地,若不是令狐冲那小子泄漏,你们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封不平闻言,看向了丁勉。
丁勉眨了眨眼,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此事乃是盟主师兄他老人家告知于晚辈的,而且晚辈在来之前,曾蒙师兄照应,准备了一封信,他说若是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危机,便将此信交于对方即可,看来,他早便知道风师叔您就留守在这里了,这封信,应该就是留给您的。”
“哦?左冷禅那小子还给我准备了一封信?”
风清扬冷笑道:“信拿来,老夫倒要看看他有何话要说。”
“是!”
丁勉恭敬的将信递了过去。
心头对盟主师兄的崇敬又加深了一百多层,看来师兄早已经预判了此时的场景,并且做了十足的准备。
风清扬接过信,撕开,认真的看了起来。
口中则道:“老夫下山采买之时,可是经常听说那左冷禅的恶名,你们嵩山派这段时间里没少造孽……这小子当初年轻的时候老夫便看过一眼,知道他不是什么……”
声音越来越小。
他死死盯着信的内容。
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沉吟神色。
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轻叹道:“好小子,当初看这小子便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现在看来,他能将嵩山派带到如今这般地步,果然不是运气。”
他扬了扬手中书信,问丁勉道:“你可知道你们盟主信中,跟我说了什么?”
丁勉摇头道:“晚辈不知,师兄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不像晚辈,只需要按师兄的命令行事就够了。”
“你倒是忠心。”
风清扬冷笑道:“左冷禅这小子力邀老夫成为五岳剑派的太上长老,并且承诺,什么时候老夫能够在华山派之内培养出一名可以战胜他的弟子的话,他会立时卸任五岳剑派盟主之职,将五岳之首兼盟主的位置交还给华山派!这小子好决断,他苦心数十年才布置出来的局面,竟也舍得拿出来做赌注,真不知道他是小看了老夫,还是对自己真有自信。”
旁边,封不平眼睛蓦然一亮,看着风清扬的眼神里已是带上了重重的希冀神色。
左冷禅虽然并未说是谁……
但话里意思,却很明显了。
这个机会并不是让风清扬亲自出手,而是让他选择一名晚辈替其出战。
那么整个剑宗之内,人选舍他其谁?
难道说,他封不平真的有望五岳剑派盟主之位?
风清扬此时亦是面露意动神色。
要知道,在华山派内讧之前,华山派才是五岳之首。
哪怕是苍老如风清扬这个年纪。
听到华山派还有重新夺回五岳盟主之位的机会的时候,都忍不住心头一阵炽热,袖中双拳已忍不住微微握紧。
丁勉闻言,亦是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