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
她爸爸佟磊和许学军是同事兼好友。
佟童比许青山小两岁,所以在家属院里玩的时候,佟童都是跟在许青山身后跑的。
只不过,后来许青山初中考到龙江实验读初中后,许家也从家属楼里搬出来,和朋友合伙盖了有天有地的联排独栋,又在市区按揭了房子。
许青山只有在放假的时候会回县城住几周。
像这个暑假,他就没回去。
这辈子的话,他和佟童两年没见。
但如果加上前世......
许青山还记得那个下午。
自己准备去上大学,要进动车站的时候,那个来不及架住自行车努力朝自己跑来的少女。
大汗淋漓的她,齐肩的短发随着奔跑翻起浪花,一双密密麻麻写满不舍的明眸牢牢地盯着自己,怀里抱着一个崭新的鞋盒。
“哥哥!”
“要照顾好自己。”
在许青山父母眼皮底下,久未谋面的少女并不敢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只是把鞋盒塞进了许青山的怀里。
她甚至连一个拥抱都不敢奢求。
就那么退后几步,拘谨地站到许家父母的身边,朝着许青山挥了挥手。
“佟童,好好学习,不要像我一样,等我放假回来,哥哥带你去吃肉蟹煲。”
“嗯!哥哥再见!”
“再见!”
许青山那时还年少。
以为“再见”二字,只不过是漫长人生中再常见不过的一句告别,“再见”就是“下次见”。
但很多时候,我们彼此的最后一面,其实只在一个平常的下午。
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没有山盟海誓的别离。
就像是我站在船际,你站在码头。
我们微笑着朝着对方挥挥手,以为往后余生还能再见。
可当渡轮远行。
我意识到了这是一趟永不回头的单向道时,你我之间已经隔着一片无法跨越的汪洋,死海。
那次告别后。
许青山直至出狱都再也没有见到过佟童了。
他在沪都的时候,会收到佟童的消息,约定假期相见,只不过最后都爽约了。等到他混出人模狗样了,两人却已经不怎么联系了。
只有到了入狱之后,林月华一次探监的时候和许青山提到了佟童。
“青山,你还记得小童吗?小时候经常跟着你出去玩的那个小姑娘。”
“多好一孩子,怎么就......”
2020年。
佟童失联,杳无音讯。
那时候,铁窗里。
许青山想起了少女塞进自己怀里的那双崭新的名牌篮球鞋,里面还有在专柜里购买的凭证。
想起了那个站在自己父母身边挥手的16岁少女脚底那双不符合年纪的廉价劳保鞋。
侧边橡胶修补的手艺并不好,鞋身的颜色已显黯淡。
想起了少女奔跑时的步伐,似乎那鞋并不合脚。
可想起了又有何用?
他仍是那照不到她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