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柳云清连声应着,搭着如意的臂起了身,因着有些醉了,起来没站稳还往人身上歪了一下子,惹得如意又脸红一片,轻锤着他的肩膀喊坏。
柳云清忍不住轻笑,坏就坏吧,虽她也不知自己坏在何处,总归是占了人小娘子的便宜了。
将高正仪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柳云清一手搂紧了高正仪的腰身,一手扶着扶手下楼,姐儿俩就这么跌跌撞撞出了桂兰坊的门。
翠娘刚招呼了客人出来,见她们二人醉醺醺的模样连忙上前搀扶。
“二郎今儿吃得酒多了,可还能自己回去吗?你且等等,我给你叫车去,就这么放你们回去可不放心。”
柳云清摆摆手:“不必不必,翠娘我清醒着呢,就是头有些轻,且到外头走走吹吹风也就精神了。”
然她的话还没说完,正过门槛子呢,柳云清一时不察,腾地绊了脚去。
眼看着连带着高正仪一道要一头栽倒地上了,忽的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了她的腰身,止住了向前扑倒的势头。
柳云清是站稳了,高正仪还往下倒呢,那人动也不动,直到高正仪半边身子都要挨了地,这才另有人将她一把扶起,托她站稳。
柳云清撞了人满怀,眼前有些模糊,鼻子倒是先嗅出了这人熟悉的味道。
“阿砚?”
“亏你还能认得人,就一眼没看住,竟又喝多了。”
赵承砚笑叹着轻轻点了点柳云清的鼻尖儿,他到底还记得自己在桂兰坊的门前,柳云清也还是齐二郎的身份。
为不给她招来闲言碎语,赵承砚只得放开了柳云清腰身,扶着人站稳当了,叫她搭着自己的小臂。
柳云清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竟有种在外拈花惹草,被心上人抓包的窘迫感。
“你怎么来了?我就是出来陪着高、、、高郎君吃酒,也没干什么别的。”
原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怪。
连赵承砚也忍不住笑出声儿来,促狭地凑到柳云清耳畔答着。
“二郎雅兴,难得来消遣,我能说你什么?只道自己是个没本事的,没那手段和好颜色,留不住你人。”
“便是留不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啊。”
赵承砚说话热乎乎的气儿搔着柳云清的耳朵,引得她呼吸一滞,头皮都跟着紧了紧。
而今也顾不得醉了,只觉得热了,柳云清红着脸捂着自己的耳朵说不出话来,末了只讷讷连喊两声阿砚。
赵承砚抿唇憋笑,这才不去惹她,晓得自己是逗弄过了头,惹人傻乎乎的可爱。
“不逗您了,二郎快快跟小的回吧,明儿生意还有得您忙活,可得早些歇息才是。”
说罢,赵承砚朝翠娘点了点头,这便扶着柳云清上了马车。
至于高正仪,另有旁的伺候,只是今儿不好摆脱,只得也将人一道带回府上,明儿再给人送回去。
若只看赵承砚的护着人的小心动作,再听着他称呼齐二郎的口吻,只叫人觉得赵承砚是齐二郎家的管家或长随。
可真见着赵承砚人,谁也不会将他当做一个下人看待,便是再小心体贴、低声下气,那通身的气度也藏不住。
如意同几个姑娘们被这一出弄得满目惊愕,待人前后两辆马车都走远了,这才长舒憋在心中的那口气,缠着翠娘打听齐二郎的底细。
“那齐二郎到底是什么身份?身边的郎君怎么瞧着一个比一个厉害?您不是说他就是个走商的,赚的是辛苦钱,可哪有走商的认识的人物一个比一个厉害的。”
一个姑娘说罢,另一个姑娘又紧接着道。
“我原以为齐二郎都已是极英俊的儿郎了,谁道今天来接的这个更是样貌惊人,叫人不敢直视。”
“我道二郎为何每次前来都不肯亲近了谁,原是身边有这样的人物,咱们自然都比不上了!”
“对了,你们谁看清那男子同二郎亲昵的样子了,又是搂着又是轻哄的,眼睛里满是纵容,莫不是二郎是个断袖,这才看咱们是目光清正,全没那贪婪的样子、、、、、、”
姑娘们叽叽喳喳议论个不断,她们没见过赵大官人,听得那声儿阿砚也不曾多想,更是不敢多想。
然翠娘是谁,她这样精明的,早前便晓得柳云清同赵大官人颇有交情,而今真见了人,心中哪有不明白的。
柳云清同赵大官人岂是颇有交情,眼瞧着人赵大官人满心满眼都是柳娘子了!
事关赵大官人,闲话可就不好乱说了,翠娘拢着姑娘们进了门,忙叫人收了声儿去,半骗半唬道。
“而今你们都瞧见了,我也不瞒着你们,齐二郎是个有来头的,他的好友自然也都出身不凡。”
“咱们桂兰坊虽是有几分名声在外,可跟人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的,莫叫咱们的生意毁在嘴上,今儿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一律都忘了去,若叫我听见谁再说嘴,我可不客气的!”
姑娘们以前也不是没接待过贵人,知道越是身份高的越是在乎脸面,规矩和忌讳的地方也就越多,自然是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的。
众人也不再说笑,连连低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