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清心下有了主意便立刻行动起来,她从不做没准备的生意,故在请阿砚为她引荐邓国公之前,她也得先将准备工作给做足了去。
不必说,这甜口的点心得备几大盒子,另外活字印刷的策划案也得写得详实,其中便不得不提刊登时事要闻的小报对汴京人的影响到底能有多大了。
若是利用得当,甚至能起到教化民众的作用。
柳云清越想,手下便写的越快,往桌前一坐便是一个时辰,策划案一气呵成。
待柳云清写完了,这才觉手臂和手腕酸痛不已,原她是到店前柜台拿笔墨纸砚的,然实在是耐不住喷涌的灵感,竟就这样立在柜台前写完了这些。
在跟前儿帮衬的云溪和雨平都不敢打搅她,叫人结账都换了地界儿。
主顾们来来往往,见掌柜的忙碌也不曾打搅,可偏有一男子来了书坊,东看看西瞧瞧,不像是买来东西的,好似是来寻什么的。
晃悠了半天,那人也不过挑了一只笔在手中把玩,掏了半角银子付钱也不见走,只抱臂饶有兴致地看着立在柜台前的柳云清。
云溪皱皱眉,只替姐姐觉得这眼神冒犯。
“这位客官,不知您还有什么需要的,我这边叫伙计为您寻来,不耽误您的差事。”
那男人岂能听不出跟前的小丫头片子是赶人呢,他哂笑一声。
“娘子这坊里的东西是什么都能卖的吗?”
云溪的不悦更甚。
“那自然得看您要什么,我们这儿是书坊,也只卖笔墨纸砚和书册,旁的自是不经营。”
那男人好似来劲了,半点儿不会看人脸色似的又道。
“商人重利,只要有能做的生意岂能不做的道理,娘子言说有些东西卖得有些东西不卖,不卖的也不过是没叫人出到心里价罢了。”
“客官到底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见云溪恼了,那人反而笑得更是开怀,上下打量着跟前儿的小丫头片子,眼中闪过一丝邪气。
“同我做生意你还做不得,叫你掌柜来,便说我想同你家掌柜谈谈这香水坊的生意,你问她是做还是不做?”
云溪眉目一凛,她哪里不止里头的深浅,也不再同跟前儿的男人虚与委蛇,忙急急去找了姐姐,轻轻拉了拉姐姐的袖子,叫人莫要再细细修改方案了。
“姐姐,瞧立在西侧那个穿掐金丝袍子的那个,他直言要跟你做香水坊的生意,恐来者不善。”
柳云清闻言不由呼吸一滞,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不动声色地迅速打量了那人。
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憨壮,打扮又风流,脸倒是白,只是不似阿砚那般玉似的细腻,而是一种肾虚亏空之色。
耳畔夹着花,手中又执极难得的象牙扇,瞧着不伦不类的。
柳云清不动声色上前两步:“不巧,香水坊的生意恐同这位客官做不成了,我那香水坊前儿烧得一干二净,也不知是谁这样缺德。”
那男人笑了,起先只是闷笑,后来又大笑,引得书坊内的客官和伙计们都频频侧目。
“缺德?这词儿倒是听得新鲜,然我看柳娘子也不见得伤心,想必还另有打算,香水坊定然是不会放手的吧?”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柳云清点头:“那是自然,便是香水坊烧光了,只我在一日,我那秘方便在一日,我便总有一日还会做了这生意去。”
听得柳云清这话,那人也没得什么多余的表情,面上仍是挂着笑,只看向柳云清的眼神,带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与狠厉。
“那柳娘子若是不在了呢?香水方子就这么没了也是可惜啊,而今我都用香纸用惯了,若没了心里还空落落的,娘子接不住这样的生意,让给旁人也是一个法子。”
“谁道我接不住?”
柳云清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该是我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该是我赚的银子别人一文也别想多赚,我若是死了,那大家的香纸生意也都做不成了。”
“柳娘子还真是爱吃罚酒不吃敬酒。”
“不好意思,我大小也是商人,眼里全是利,凡是有好酒,我敬酒罚酒照接不误,可若是这酒成了马尿,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品吧。”
“小六送客!”
说罢,小六飞快窜了出来,径直挡在那男人的跟前儿,居高临下地朝他摆了摆手。
“客官,您请!”
那男人又笑了,只是这笑里少了几分玩味,多了几分狠厉。
“旁的不说,柳娘子这盏酒倒是辛辣,从未尝过的东西可叫人好奇。”
这话连装都不装了,小六对面前的男人怒目而视,大哥留他护着柳娘子,岂能叫这登徒子给占了便宜。
正欲发作,谁道背后有一只手死死攥住了他背后的衣裳。
小六拧着没眉没做声,只得一再抬手做请,这才将那男人给请了出去。
这男人打扮光鲜,这一走才知派头有多大,鞍前马后的竟有一二十人,个个凶神恶煞,一看都不是什么正道儿的人。
小六本能的戒备起来,一只手甚至都按住了藏在袖中短刀。
直到这行人走远了,他这才放松下来,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