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泉走了很远的路,从前的路忘了,最近的路很孤独,越走越窄,直至尽头,那路上连他自己的身形都容纳不下。
【您已走到生命层次的上限,前面的路等您获得三维权柄之后再来探索吧!】
“咳咳。”金泉咳血,哥布林抱剑悬空,他的身上并没有伤口,但,每一招都打得极为凶险。
他的作战方式就是起手的三剑,生死也在这短短数秒之内分晓。
“让你受伤了。”金泉歉意得看了眼张三。
“活着就是要遭罪的,少爷不必内疚。”哥布林战士笑得很温柔。
他们并肩在狭窄的道路尽头,如此独处,竟然也是相识以来第一遭。
“你为什么不改名叫顾成朝呢。”
“那是我吗?”张三擦拭着宝剑上的鲜血,“少爷,他们长得跟你那么像,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阿三……”
“少爷。我先回去修行了。”张三行了一礼,消失在原地。
金泉想伸出手碰触,却什么都碰不到。
收回目光,下一刻他出现在落了雪的朱雀大街上,继续自己失魂落魄的游走。
一万多金币。
这是自己此行的收获。
金泉打扮怪异,但并未收获多少目光,他沉默得推开一扇扇木门,在坊间游览着各种物品,通过与电源的交谈了解这神域。
虽然他被抓来很久了,但常识性的知识,反而不如很多人,唯一精通的就是用毒的手法。
买了几本通识书籍后,金泉在店内的餐区翻看了起来。
他身上的紧迫感卸掉了之后,反而陷入了巨大的空虚,他觉得自己病了,沉吟片刻,去药店挂了号码,老老实实得等待着检查。
【罗丽莎:乌龟,你该讲故事了。】
【失鹿:小狐狸想听什么?】
【罗丽莎:你真是!上次没讲完的,怎么能言而无信?】
是哦!
不过我哪里知道这个账号的标签里有什么故事啊?
金泉很郁闷,情绪却活跃了几分。
【失鹿:哦,上次讲到哪里了?】
【罗丽莎:你说有人一把火把你家烧了。】
瓦特?
瓦特:你蒸汽机?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我无家可归了?
金泉有些跟不上对方跳跃的思维,却也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讲下去。
【失鹿:家?大火?或许……
也罢,重要吗?不重要。
当初的大火,我在岸边看,那时候,我还是一只乌龟。
不。他已经死了!谁知道他是谁!
而我只是乌龟。是呀,现在我带着油漆,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是那只龟?
那只带着油漆的龟!
这是我的命,这是我抛弃掉自己之后的宿命,白天我只能学那河马,在水池地下吐舌头。
可我终究也不是河马!而是只龟!一只涂了油漆的龟!
谁涂的油漆?我不知道。
或许在我选择成为王八的时候,就必须和它形影不离,这是我作为逃兵的烙印。
我可以装傻充愣,但午夜梦回的时候,仍旧会听见那凄厉的哭声,它穿透云霄,就在我的耳边回荡。
回荡什么?
是那我已经忘记了姓名的少年!
他是河马?
我不知道。
岸边的遗物,是一盏灯,里面装了一只鹿。
或许这便是他失去的物件吧。
逐鹿?
或许,是别的什么……
几滴血又是什么意思?
曾经有无翅的鸟儿飞过吗?
它,是来看谁的?
总不可能,是我这只龟吧。】
金泉大字很快,对面很安静得聆听。
【罗丽莎:这么说,你已经死了?有遗言吗?】
【失鹿:我没有遗言。】
金泉保持沉默。
此刻的他接受所有的审判,就像此刻在神域中服刑。
【失鹿:我平静。】
【罗丽莎:你可知道,我是圣诞老人?许愿吧。】
不是?
许愿?
金泉心乱如麻。
【罗丽莎:快试试!】
【失鹿:好啦!】
披风少年闭上眼,想象出圣诞老人的模样,念念有词道:“我许愿……”
“笨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意识空间里金泉一怔,随后缓缓睁开眼,眼前没有圣诞老人,是一只骄傲的狐狸。
“你做梦的样子真傻!哈哈哈哈!”
“做梦?”金泉眨了眨眼。
“对呀,梦里啥都有。”
“狐狸会在梦里许愿?”
“怎么可能!狐狸,才不会浪费时间呢,你们可是世上最聪明的动物喔!
“嗯……不过嘛,我是例外,虽然懂很多知识,却离梦想好远好远。”
“真好!乌龟也想学狐狸的知识。”
“你这不太聪明的亚子,学不会的哦!”
“可你不说……”
“再笨的狐狸也是狐狸,再聪明的乌龟也是乌龟,你学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