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笑了笑,没有往心里去。
司机将车子缓缓开上公路,男人靠着椅背,用手指揉捏太阳穴。
车窗外,站台的广告牌上有女人精致的海报滚动出来,车子直直经过,车里的人,谁都没有多看一眼。
赵楠看向身边的男子,从他全身放松的神态中确信,他是真的把那个人忘了。
也好。
过去的终会过去,人活着,就应该向前看的。
她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赵楠看了眼来电显示,放在耳边接听。
“爸?”
“楠楠,你能不能给我打点钱儿?你弟弟突然急性阑尾,必须炎手术,你妈上个月把钱都存了定期,现在取不出来,手术费不知道上哪儿凑。”赵父开口说了这么一大堆。
赵楠在电话里没听见母亲的声音,但是想也知道,主意是母亲出的。
而且家里也不是没钱,她就是故意问自己要。
心里冷笑了一声,罢了,反正早就习惯。
“有,手术费需要多少钱?”
“得两……三千。”
“好,我这就转账给你。”罗瞳挂了电话,点开微信,给父亲转了账。
眼看着公寓快到,她背上包,在不打扰徐行的前提下,准备下车。
手机再次响起,赵楠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接听,一直在包里作响。
徐行睁开眼,晃了晃头,用作醒酒。
“喂?爸。”赵楠把手机放到耳边。
然而那边,却传来了女人沧桑的声音:“赵楠,你弟弟住院了,你没事儿回来趟,看看他。”
“我明天要工作,没时间。”
手机里突然沉默下来,转而,就是女人蛮不讲理的声音:“那是你亲弟弟,他现在在医院里躺着,你当大姐的,就不能回来看他一眼?又不让你买东西,他说想你了,多长时间都不回来,你能不能长点心?”
赵楠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徐行,不想在他面前和母亲争吵。
“等我有空再说吧。”
“你现在就给我回来,打车也好,车费我跟你爸给你报!”
“手术费都是我出的。”赵楠跟她讲理:“我不差那点车费。”
“那你想要这个家,认我和你爸就给我回来!”赵母直接将电话挂了。
赵楠听着手机里冰冷的忙音,久久未动。
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提醒她:“到了。”
赵楠没立即下去,对徐行说道:“我明天能不能请个假?我弟阑尾炎手术,我得回家看一眼。”
徐行刚才已经听见了赵母的话,眉头微皱,却是反问:“现在回去?”
“嗯。”赵楠点头,表情里有无奈。
“那这样,师傅,麻烦你,跑一趟。”徐行说罢下车,站在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停靠。
上车以前,他特意对赵楠交待:“平安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好,谢谢老板。”赵楠没有拒绝。
毕竟辛辛苦苦送她的是司机师傅,赵楠在路上找了一家超市,下车去买了宵夜和水,另外还给师傅买了一条玉溪烟送礼。
司机师傅客气一番才收下,心里感慨,这个丫头会处事。
漫长的夜路,赵楠和司机师傅聊天,大都是家长里短。
赵楠自然听得出来,师傅是在好心的开解她。
抵达小区,赵楠和师傅道了谢,目送车子远去,她才转身,拖着浑身疲惫往家走。
望着满目熟悉的环境,她明明从小在这里长大,可是,却没有什么归属感。
她的心境和众多不被家里重视的女孩一样,如同无根野草,随风飘摇。
老式的居民楼还在用实心儿锁,赵楠用钥匙打开家门。
赵父自己在屋里坐着,两个妹妹的房间门关闭,但是屋里的灯还亮着。
“我妈呢?”赵楠进屋。
赵父看了她一眼,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
“去医院了,她让我在家等你,咱们俩一起去。”
“好。”赵楠走向妹妹们的屋子,在门上敲了敲。
小妹赵妮过来开门,见到她,黑漆漆的眼睛闪动亮泽。“大姐!”
“怎么还没睡?”
赵妮回头看一眼,给她让了地方进屋。
赵楠进门,看见大妹赵琳坐在书桌上做题,她马上就要高考了,学业紧张的头都快秃了。
“大姐。”赵琳眼眶下挂着清灰,一看就是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的。
“就算努力也不能不注意身体,熬夜太晚记忆力会减退。”
赵琳发出一声叹息:“不行,我上次模拟考快要掉出年级前三十了,这么下去,怎么能考上交大?”
赵琳早就受够了家里的环境,她拼命的学习,就是为了和姐姐一样,脱离这种家庭!
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赵楠用手拍拍赵琳的肩膀,理解她,辛苦这一时,日后才不会后悔,所以她没再劝什么。
赵父拎着帆布袋子在门口叫她一起走,赵楠看了眼不到自己肩头的小妹,心头疼惜。
“你才上初中,不用那么辛苦,到点儿赶紧休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