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
紧接着是更多下。
阿宋根本停不下来。她知道那男人早就已经死了,可是她依然重复着那个动作,直到男人的后脑血肉模糊,温热的血流了她满头满脸。
失控过后,她躺在那里不动,甚至没有力气掀开身上男人的尸体。
眼泪稀释了血液,让她的脸变得斑驳可怖。可忽然,身体深处泛上一种反胃的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猛地推开尸体,跑到洗手间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到吐无可吐,只剩胆汁,嘴里阵阵发苦。
阿宋一面浑浑噩噩,一面又感到前所未有地冷静。
她从未如此刻般接收到命运的不可反抗与毫不留情的嘲讽。
她把手上、脸上的血洗干净,处理好额头的伤口,坐回沙发边,伸手合上了妈妈的眼睛。
她收拾,打扫,换衣服,把家里所有她能看见的相关痕迹抹去,艰难地把男人的尸体折进一个大行李箱中,拖着它,走进茫茫的雨幕。
那是在很深、很深的夜里,她走过的地方全都空无一人。
雨点如无数从天而降的碎石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