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便是男宾席位。
她走到湖边小径,钻进假山里,没两步便察觉到旁人的气息。
她转身要回,却听那脚步声外,有一抹清润的嗓音,“崔少夫人。”
她浑身僵硬,脚似陷进了地里。
拔不出来。
她死死克制着眼角汹涌的泪意,不敢转身,只能强忍说道:
“今日筵席,我替我家夫君,来贺顾大人父母之喜,愿他们百年好合。”
“替家父家母谢过。”
顾玖瑢的声音,哪怕是听过千百遍,也依旧如昆山玉碎。
敲击在她心上,每一字都是静心的清音。
“听闻你……顾大人要去西陲边境,可是皇命?”
“皇命。”
不可违。
也是恩典。
“父兄曾去过西境,顾大人可寻他们问一问西境地理,多做些准备,边关风沙之地,顾大人难免不适应。”
他应当从未去过,那样贫瘠,苦寒,又遍地流寇作乱的地方。
此次去,也是为平边境流民之乱。
流民不是敌军,不能兵戈制之。
他得狠下功夫了。
顾玖瑢许久未出声,楚文瑶背脊发凉,不知道他是不是走了。
她缓缓转身,以为会面对一片空白。
她视线之处,男人穿藏青色锦袍,长身玉立,如圭如璋。
那清雅绝俗的气度,便是多少风雅男子一生向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