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如今这位太皇太后跟前最得宠的臣子在打招呼,在座的各位纷纷换了一张温和恭顺地脸,纷纷抱拳作揖,面带微笑地回应道:
“高御史有礼啦!”
“哈哈,有礼了,有礼了。”
我就这样一路微笑着打着招呼从人群中走了过去,直到走到了正堂,车淮和逸仙早已站起身来迎我多时了。
待我走近了,车淮便抢先迎了上来,与我颇为亲切地攀谈起来,高兴言道:
“高兄啊,老弟我候你多时了啊,还未恭喜高兄升迁御史之喜呢?”
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车淮的年纪明明比我大多了去了,这会儿以‘老弟’自称,这近乎套得还真是……
我忙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态来,抱拳说道:
“让兄长们久等是高辰的不是,高辰也还得先恭贺车兄晋升翰林院掌院之职呢!”
一听到这句奉承话,车淮自是喜不自胜了,忙笑着说道:
“同喜,同喜啊!”
当时还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周温至仕回乡养老了,而车淮在我的协助之下顺利接掌了翰林院,成为了新一任的翰林院掌院学士。
车淮本人就是一个深谙官场之道、极会见风使驼之人,这一来他承我情顺利接掌了翰林院自是对我感激不尽,而二么近来我仕途一帆风顺,俨然已成为太皇太后跟前红人,将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车淮最大弱点就是家族势微,故而他觉得寻到一棵大树依附才是仕途顺意之道。
瞧他对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很显然,我大概已经成为他想要依附的大树了!
与车淮寒暄过后,我又向逸仙行了一礼,言道:
“逸仙兄,久等了。”
我与逸仙倒还真可以省了那套繁文缛节,只要循着君子之交贵乎坦诚即可。
逸仙也是洒脱一礼,即便方才堂下如何争吵,他那淡薄神色一分不改,着实令人佩服得紧。
“高贤弟来了就好。”
逸仙的回答也是真诚直白,可见他不愧是位坦荡君子啊,只是这诓我到国子监来解决此等棘手之争,着实有些忒不仗义了。
说完,又着人与我添了一座,既然此地乃是国子监读书之地,便分宾主落了座,待茶水端将上来,我也寻思好了应对之策,便微笑着同在场之人说道:
“诸位兄长们都是京城当今文坛翘楚,高辰颇为景仰。故而方才入得内堂之时,便听到诸位兄长们争论驳斥,据理力争,大有讲经论道,辩论博古之精彩言论,高辰大为赞赏之余,亦觉此情此景颇有先秦诸子百家争鸣,蜂出并作,各引一端,崇其所善之风。只是不知,方才诸位兄长们争议之事所为何来啊?”
明明听起来是在赞扬他们,可又觉得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先不说他们所争论的跟学术探讨一点关系都没有,更可恨的是,他们争论了那么久而这位高御史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些什么,明眼人一听便知道这是明褒实贬了。
我这一褒一贬之间,便让在场之人纷纷垂首感叹,彼此对望了片刻后,纷纷羞愧地闷不做声了。
若是他们这群人当真是为了学术而争论,无论怎么吵,那也是值得读书人尊敬的事儿;可如今他们当堂争论的却是一个寒门士子是否有资格入选伴读之事,还为了此事差点就当堂动手打人了,这般想来,确实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瞧着他们都安静了,我想自己也用不着拐弯抹角了,便直言说道:
“高辰知道诸位兄长们争论的是什么,那么高辰在此只想先问几个问题:其一,以考试优异定入选之学子,此等择才之法,诸位当时可是都同意的?”
众人听我发问,也便凭心回答,纷纷言道:
“确实是我们都同意的。”
闻言,我点头道了句好,继续问道:
“那考试之时,可有不公、不正之举,而阅卷定案之时,可有不明、不法之处?”
听我此言,似在怀疑这场考试有舞弊不正之嫌,担任主考官和阅卷官的纷纷站出来说话,以证自己清白。
“欸,这肯定没有,我等监考都是严明律己,绝无偏私之嫌的。”
“对啊,先不说考卷不记姓名,更何况我等阅卷都是多人同阅同批,所定名词都是经众人同意之后方才定论的。”
“是啊,我等都可证明,此次考试是公正严明的。”
……
听到堂下诸位纷纷出言辩白,我也分别向车淮和逸仙征求意见,他们纷纷点头表示堂下之人所言属实。
我举起手来示意大家安静,摆出一脸相信大家的表情,说道:
“嗯,既然选择考试的方法选出贤才是大家公认的办法,而考试的过程中亦是公正严明的,那么选出来的那四位学子便是诸位兄长公认地候选之人了。既然如此,那也就无需争辩了啊!”
一听我这番说辞,大家都哑口无言了,原先反对的人选择了沉默,而选择支持的人看到了希望,都是一脸期待的神情。
车淮作为翰林院掌院学士,自然是以门阀士族子弟的利益为先了,见堂下之人被驳得无言以对,这会儿若是自己再不出来说话,只怕到时候自己就成了北魏的千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