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群孩子们都走远了,太皇太后抚着额止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言道:
“哎,老咯,这精神劲儿,也难比从前了……”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在洛霞看来,太皇太后威仪依旧不减当年,孩子们对您亦十分敬爱,一切都好得很。”
洛霞姑姑边说着,边细心地为太皇太后揉肩推拿,舒缓疲累,力道总是恰到好处,十分贴心。
太皇太后严峻的神色才逐渐舒缓开来,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来,道:
“好在这么多年来,有你和秋水一直随侍在身边,只是委屈你们了……”
洛霞姑姑微微一笑,面色温和从容,回道:
“奴婢与秋水一直以来十分感念太皇太后恩德,能够伺候在太皇太后身侧,是我等毕生所愿,怎敢言委屈?”
言至于此,太皇太后不觉忆起一些个陈年旧事来,想着当年洛霞与卓生的那一段情缘,若非那卓生天不假年,英年早逝,如今洛霞也该早已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儿孙绕膝了吧?
哎,当真是天意从来高难测啊!
“你老实告诉哀家,琬儿对辰儿,是否已动真情?”
今日瞧琬儿行为种种,便可从中窥得一二了,琬儿这孩子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若是换做以往,她绝不会做出这般事儿来的。
洛霞姑姑沉吟了片刻后,随即缓缓言道:
“长公主与驸马二人自成婚以来,感情渐笃,想来,是日久生情……”
洛霞说得小心翼翼,太皇太后自是知道她在顾忌些什么,摇了摇头,言道:
“哀家并非要阻扰她与辰儿,更何况他两人如今已是夫妻,见她两人夫妻情深,相扶相守,哀家心中亦觉欣慰,只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他两人又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哀家只怕有朝一日他们为情所困,实在是祸非福啊!”
父母之爱子女,必为其计深远。
太皇太后也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来爱护这群孩子,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洛霞姑姑闻言,也不免为长公主与驸马两人担忧,且不提太皇太后千秋寿宴那晚之事,就说今日辰儿与人大打出手,洛霞姑姑便觉得太皇太后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于辰儿今日这异常举动,只怕是与近来的风言碎语脱不了干系了……
“太皇太后放宽心些,两个孩子做事都极有分寸,相信他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太皇太后不觉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忧虑,言道:
“今日辰儿之事,可是与逸仙有所关联?”
太皇太后此问,想来也是听说了近来的一些风言碎语了,毕竟这么多年来,辰儿处事一直沉稳慎重,极少见他会如今日这般如此失态。
不敢有所隐瞒,洛霞姑姑微微颔首言道:
“近来确实有不少有关琬儿与逸仙之间的传言……”
一提到逸仙,太皇太后也是一脸惋惜神色,颇为感慨的言道:
“逸仙也是可怜的孩子啊,想当年,哀家也曾有意撮合琬儿与逸仙的,只可惜……”
洛霞姑姑闻言,亦是沉默良久。
“为了保全皇家,哀家欠这几个孩子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身为她们的皇祖母,哀家自是希望几个孩子都能过得幸福美满,可哀家首先是这北魏的太皇太后,然后才是她们的皇祖母啊。”
“太皇太后……”
言及此处,太皇太后亦不免触动满腔愁绪,心中虽觉亏欠这群孩子良多,可也并未后悔,生于皇家,注定要比一般人需要承担的东西更多一些。
摆了摆手,太皇太后示意孩子们的事情便先议到此处,此时此刻,国家大事才是当务之急。
“朔王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么?”
自从太皇太后听从琬儿一件,亲下秘旨让镇守在怀朔的朔王萧澹回京复命,可直到现在,无论是皇宫还是鹿苑,都没等到朔王的任何消息,看来,太皇太后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人想对朔王不利!
所以在与朔王失去联系后,太皇太后便急令琬儿发动周边力量前去找寻朔王下落,一边派人加以保护,虽说情势危急,可太皇太后也并未多有慌乱,因为朔王萧澹的本事她还是清楚的,若是简单的几个刺客便能要他的命,那她当年也不会将龙骑卫的统帅之位交给他了!
洛霞姑姑思忖了片刻,言道:
“未曾收到消息,不过依如今情势所见,没有消息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消息,这说明朔王殿下还好好活着。”
太皇太后淡淡一笑,随即言道:
“这小子要真那般简单就死在刺客之手,那也枉费我教导他多年了。”
朔王萧澹是太皇太后一手带出来的征伐大将,朔王虽是皇室血脉,可按照辈分,朔王还得恭恭敬敬称呼太皇太后一句皇嫂,可朔王打小便跟在太皇太后身侧,得太皇太后多方照拂,一直视太皇太后为长姐,所以称呼太皇太后为“长姐”比“皇嫂”的时候还要多。
“如今御驾已至鹿苑,朔王殿下得到消息后定会绕过京都,直奔鹿苑而来,我们的人无法探知朔王殿下行踪,那想来对方也亦然,所以,他们定然会在鹿苑周围以逸待劳,等着朔王殿下自投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