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豹是在夜间行走的幽灵,徘徊于生命和死亡的边缘。
他和苏长龙一样,受命于李仁,组建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怕的暗杀组织。
这两者组建的暗杀组织,都是见不得光的,唯一不一样的在于,田豹比苏长龙更加见不得光,他只在黑暗中存活。
一袭黑衣下的他,远比往日更加消瘦。
清瘦的面庞下,一双散发着寒光的眼睛令人看去便浑身发毛,他俨然已经化身为死神。
可在李师师面前,他却能把所有的獠牙收起。
无论多么凶恶的藏獒,在主人面前都会露出温顺的一面。
“人手训练的怎么样了?”李师师问道。
“随时可以出击。”田豹从黑色的衣袖中摸出来一张白色的纸张,双手呈给李师师。
李师师接过这张白纸,她把白纸放在蜡烛上烤了一会儿,上边竟然露出文字来!
这是一种源自于南疆巫蛊的神秘药水,被这种药水侵泡过后的文字就会消失,需要接触到高温,又会重新显露出来。
这张白纸上,写了三个人的名字,分别是:卓晖、扈准、刘颉。
每一个人的名字底下,又分别记载这些人做了什么事情。
比如这个卓晖,他是当朝
御史,自神宗朝代的时候,便做到了现在,他一心想要谋取更高官位,但身为御史,职责就在于监察百官。
不可避免的,他得罪了很多人,所以宦海多年,依旧是一个小小的御史。
有一个人找上了他,让他上书弹劾李仁,列举李仁各项罪状,然后他开始收黑钱。
一下子在南城有了好几座大宅,城北外边,得了五十亩旱地,三个水潭,全部都成为了他的私有财产。
扈准是一个青皮无赖头子,定远将军李仁出征在即,就是他领着手底下所有的人散布消息,说李仁必败,五万大军都要死在横山。
刘颉是一个京都这边的团练使,据说他本人自幼习武,功夫不错,本来这样一个人的名字,是不可能写在这张纸张上的。
但是这次出征,他作为李仁麾下乡军的一员,他属于最低级的军官,可是他却和刘颉暗中密谋,准备在横山刺杀定远将军。
据说,这是得了哪一位幕后大人的暗中指示。
至于那位幕后大人是谁,无人知晓。
李师师看完以后,就把这一张纸给烧了,这屋子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烧纸的味道。
田豹道:“这则消息很隐秘,是扈准手底
下一个亲信在绿江南喝酒闹事,打伤了我们的人,我亲手将他拿下以后,他为求活命,把这些全部都供出来的。”
“打算怎么做?”李师师问道。
田豹道:“扈准和刘颉私下相交甚厚,但两人明面上却做出互不认识的模样,所以我们达算安排一场偶遇,做成两人醉酒之后,发生口角,互相争斗同归于尽。”
“那卓晖呢?”李师师又问。
这才是棘手的事情。
不乱如何,这人都是朝廷命官,又是御史。
“他在很短的时间内,收了别人许多黑钱之后,就开始纵情享乐,尤其是美色这一块,更加是毫无节制,所以我们在他给自己预备的补药中,加了一些料,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躺在女人肚皮上暴毙!”
李师师颔首:“很好,但是有一件事情,我需要说一下。”
“请讲。”田豹点头。
“我们可以从扈准亲信嘴里问出消息来,这纯属于偶然;那幕后黑手既然已经放出话,说主公北伐必败无疑,只怕他还会准备其他的后手,以此来谋害主公,你可曾想过?”
田豹额头上冷汗直流,讷讷道:“花一舟已经带着苏长龙训练的死尸,混入
军中保护主公安危。”
“主公日常饮食,必定有人亲自查验过,才会给主公吃。”
李师师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紧张,她手心里已经冒出冷汗了。
“你看,我亲自跟着主公出征,如何?”
这话超乎田豹的预料,在李仁集团中,李师师的地位很超然,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直接把田豹叫过来问话了。
“这个么……”田豹迟疑着,李师师心里揣的是什么心思,他自然清楚,可想要扳倒大娘子,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你是在担心事情不成,反受牵连?”李师师出言问道。
田豹吓了一跳,他心中想什么东西,李师师怎么知道的?
“这——”田豹声音拖得老长,却说不出话。
李师师挥了挥手:“下去执行吧,你若是肯帮助我,我只要成功了,将来总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田豹站起身:“只要不是背叛主公的事情,我都能做。”
“呵!”李师师冷笑,旋即怒斥:“滚!”
田豹低着头,快步走出房间。
清晨下了一阵小雨,淅淅沥沥碎碎的牛毛雨落在人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润滑之感。
尤其是无比燥热的
夏日里,这样一场能带来秋意的及时雨,更加令人喜欢。
正在李仁感叹这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