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对大臣的恩遇,简直可以说是达到了空前绝后。
李仁都不得不感叹这份待遇真的极好了,整个朝廷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于把武人的地位放得太低。
若是太平之时,那自然无妨,可现在北方有虎视眈眈的辽国,不过几十年之间,草原上又将崛起另外一个比契丹人都强大的部族。
这等安逸的日子,只会把人的血性都彻底磨灭掉。
正在李仁心中胡思的时候,轿子已经到了龙图阁外边停下,他大踏步朝着里边走了进去,童贯早就已经在龙图阁外边等候多时,见李仁走来,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咱家这前脚感到,侯爷就已经来了,官家正在大殿里头等着侯爷呢。”
“公公也这般多礼了?”李仁咧嘴一笑。
童贯嘻嘻的笑了几声,模样似乎已经和一个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侯爷这是哪里的话?您当今的身份,咱家这再多的礼节,那也是应该的。”
童贯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晚上喝酒,挑个地儿,给你介绍几个好兄弟。”
李仁眼睛一亮:“好说,江山烟雨听戏怎么样?”
“中!”童贯暗自竖了一个大拇指:“这宫里边的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地,
就喜欢去江山烟雨那边听戏,甚至于这一次庆功宴上,还请来了江山烟雨的名角,让他们在大庆门哪里唱定军山给将士们祝酒。”
“这么接地气?”李仁倒是有些意外,江山烟雨的生意外放,他基本没有怎么理会过,但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庆功宴会上,居然把江山烟雨的人都请过来唱戏了。
“可不是呢!”童贯又发出那种嘻嘻的,像是小女生一样的笑声。
“事情多着呢。”童贯继续说道:“太皇太后打算在女德侯的封地边上摆放一万大军,还有侯爷的封地里边,侯府一旦修建起来,就要在那边安置官员,名义上说是保护侯爷,但实际上是做什么,大家都清楚得很了。”
“像我现在的官职,京东西路节度使,西北总经略使,虽然只是一个虚幻头衔,但是也有人敢监督我?”李仁笑声里带着一丝不屑。
童贯自然听出来,只不过两人都已经走到了台阶底下,也就不好在说话:
“无那份事情,到了晚上酒宴上再说,保管让仁哥儿满意。”
小皇帝再看书,看的是论语,李仁走进去的时候,童贯提声禀告了一句,小皇帝就把倒着拿在手里的书本丢在案桌
上。
“好呀!你个李爱卿,这些时日,真的是让朕苦想了,快些来和朕说说,你在西北都是怎么打战的,只不过是数月时间,就做到了先帝爷都做不到的事情?”
李仁嘴角一窍,赶紧走上前去,拱手道:“官家言重了,微臣能做成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
于是,李仁开始了漫长的经济、政治、军事、人口、民族关系分析。
这东西说起来头头是道,但客观一点说,一个朝代最大的问题,也不过就是这几方面而已。
正如李仁当初在西夏国所见的那样,神宗皇帝北伐,大军就已经杀到了灵州城下。
西夏军汉早就已经死伤无数,那一次永乐城战败,看似是大宋败了,但实际上西夏国内的损失更加严重。
十室九空绝对是一个真实无比的形容词。
如果不是梁太后病重,拥护李秉常的那些部落首领闹事情,恐怕梁皇后也不会做出派遣大军越过横山地界,和宋军开战的选择。
自然,梁皇后也想不到,宋人派遣五万禁军北伐,竟然首战,就把自己的二十一万精锐大军全部斩首!
想不到的事情太多,小皇帝听得津津有味。
李仁自然难免把童贯领军杀到西夏营
地深处,获得白马将军称号的事情大肆吹嘘了一番。
“哦?童伴伴竟然还有着本事?”小皇帝一脸涨红的看着童贯。
童贯脸上红晕生出,拱手道:“那个时候,只想着报效陛下,也不知道怎么滴,就生出一股子勇悍力气,朝着西夏贼军杀了过去。”
“倒是那个叫做刘昌祚的武将,如果不是他逼迫奴婢一把,奴婢也不知道自己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好在奴婢有官家的福泽庇佑,就算是只身一人杀到了西夏贼军纵列深处,也安然活着活着出来了。”
“刘昌祚!”小皇帝搓了搓手,冷哼一声:“不是什么好东西,朕让李爱卿统领西北所有事务,李爱卿制定的作战策略,他却不遵从,反而来逼迫童伴伴你领军出战,差点就死在了西夏军阵中,朕不砍了他的头,那才是怪事!”
“陛下不可!”李仁劝阻起来:“虽然说刘昌祚确实是有违抗军令的嫌疑,但是终究是胜利之臣,陛下责罚他,恐怕边军会有人心存不满。”
一边上的童贯闻言,顿时明白过来,这年少之人最怕的就是言语刺激。
尤其是现在的小皇帝,踌躇满志。
伐灭西夏这登天难的事情,竟然在他手
中完成,而且耗费极少。
这般比较起来,小皇帝当然认为自己是明君,是圣君!
思绪飞快的闪过,童贯立刻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