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江匀珩收到了弟弟的信和那稀少的军资,神情并没有太多意外,他和侯爷出征前就已料想到这种朝中无人响应的情况。
“父亲,您让燮儿入仕实在是难为他了。燮儿正是年少充满傲气的时候,屡屡受挫定然会难过的。”江匀珩叹息,将书信递给侯爷。
“不撞撞南墙他怎么能长大?我们能护他一辈子么?一切都是他必须经历的考验罢了。”侯爷肃声道,接过书信后却是急不可耐地打开。
半晌才看完,有些无可奈何,“匀珩,你看着给你弟弟回信吧。”
“是。”江匀珩温声应下。
几日后,江匀燮收到了塞外的来信,只有几个字“军食可足。”
那是江匀珩力透纸背、阳刚苍劲的大字,他知道大哥只是安慰他的话,冷峻的脸上眉凝纠结。
塞外,
江家军刚攻下一个叫皿尤的部落,暂时将此地定为驻地。
此地与北厉近在咫尺,北厉听到风声定会寻过来,届时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侯爷登上皿尤的城头巡视,发现将士手中的箭都快用完了,没有箭对守城是十分不利的,侯爷眼底透露着不安,目光沉沉地望着远方。
而城头下,由于后援短缺,江家军士气逐渐低落,攻下城后也不见过多的欢欣。
江匀珩靠近侯爷,不知道低声提议了什么,侯爷连连点头,神色渐渐缓和。
随后站在城墙上,示意众人靠拢,高声发令:“善用兵者,役不在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各位将士!我们不如好整以暇,静心等待北厉到访,来一出好戏!”
是夜,朦胧的月色笼罩着蛮荒之地。
北厉军队在皿尤不远处休整,打算天亮攻打江家军。
此时,北厉领将睡得正熟,忽然被一个部将急声唤醒:“报告将军!城头有情况!”
北厉将军立刻披衣而起,借着月光向城头望去,果然隐隐约约地见到城墙上有无数身着黑衣的士兵正沿着绳索从城头滑下来。
“听闻大昭来了个疯子军队,所到之处都被夷为平地。今日一看果然是有够疯,还没打探清楚我们的兵力就敢搞偷袭?”
北厉此番是有备而来,军需充足,而且随时能获得补给,因此丝毫不将远道而来的江家军放在眼里,“放箭!让北厉的冷箭尝尝大昭的热血!”
一声令下,霎时间,北厉营中万箭齐发,射了许久后却不见城墙上的人掉落。
北厉部将不禁疑声问:“将军,这大昭竟有这么坚硬的铠甲么?”
领将立刻不服,怒目圆睁道:“继续放箭!我们北厉的兵器才是当今最强的,他大昭算个屁!”
然而半刻钟后那些黑衣士兵却突然窜回了城墙内。
“不好,有诈!”
领将这才意识端倪,慌忙下令,“进攻!进攻!”
皿尤墙头,黑衣下的哪里是什么士兵,此刻都是插满箭的稻草人,不过是效仿一出草人借箭罢了。
江匀珩一身银色铠甲,月光映照下浑身如萦绕着寒光般,衬得清俊面容更为精致高贵。
他唇角泛起一抹浅笑,命令士兵赶忙将箭取下
待恼羞成怒的北厉军到城下时,墙头上立刻射下无数火焰箭,北厉的军马受惊狂窜,军队在火光中也顿时没了阵型。
这夜,江家军没有任何死伤,用北厉的羽箭攻退了北厉军,极大的激励了士气。
左相府
饭桌上,赵紫凝从父亲口中探听到江匀燮在朝堂上的事情后,双眸微动,瞳孔里涌现出忧虑,随后又撅起嘴娇嗔:“爹,您怎么不帮他?”
左相蹙眉睨了赵紫凝一眼,冷漠道:“又不是我女婿,帮他做甚?他也没求我帮他。”
此话多少有些置气女儿的倒贴行为。
赵紫凝不服,反问道:“可是江家军又没有错,爹不帮他们不是误国吗?”
左相脸色变得沉重,肃声道:“紫凝,你错了。朝堂上的对错只和一个人有关,那就是圣上。”
接着又不留情面地掐了她的念想,“江家那老二倒是条汉子,但他太傲了,不会哄着你的,你们不适合,江家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听到这话,赵紫凝脸色微白,浮上了些愠色。
左相见状又不得不柔声安慰:“你又不是没人要,何必巴着一个对你全无心思的男人!前几日登府的左家二公子知书达理,温柔可亲,且他父兄都是疼娘子的,家风淳良,这样的男人你嫁过去才不会吃苦头。”
赵紫凝听不进父亲的体己话,她偏偏喜欢江匀燮,想要接近他,想要了解他,见不得他远在天边的模样。
况且,从小到大她得不到的还只有江匀燮一个!
侯府
赵紫凝到访,大夫人喜上眉梢地将人迎进大厅,儿子不在身边,这些日子她着实是烦闷,见到赵紫凝多少有些喜出望外。
“紫凝呀,上次的事情是犬子匀燮的错,他被个丫鬟迷了心智,做出这种伤人的事情,你别记恨他。”大夫人亲昵地挽着赵紫凝的手,温声道。
“夫人,紫凝也有错,紫凝不应该拒收回礼跟您置气的,这件事在紫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