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感到嘴唇灼热般的疼痛,她不明白江匀燮好好的为什么又突然气了,他的第二吻太过激烈,近乎是宣泄愤怒。
容宜的嘴唇不仅被他咬破还充血肿胀了起来。她急忙来到井边,提了一桶冰冷的井水。
容宜蹲下身子,用手掬起冷水,不断轻拍唇部,试图缓解肿胀带来的痛感。
片刻之后,通过水中的倒影,才注意到红肿已经有所消退,但嘴唇上仍然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破口,在她娇嫩平滑的唇瓣上显得尤为刺眼。
容宜伸出已被冰水泡得红肿的手,轻轻地触碰破口,痛感让她眉头紧锁。此时,她已难过全无,只剩下愤怒和不满,她就不应该心疼他!
江匀珩院里
此时此刻,几个下人正手持铁锨或扫帚,铲除、清扫着地面的积雪。
工具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着,给原本寂静无声的环境带来了一丝生机与活力。
容宜疾步走在清理过的石板路上,担忧的心情暗暗夹杂着雀跃。
江匀珩的院落与江匀燮的相比,有着明显的区别。二公子的院子被巧妙地划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回廊犹如蜿蜒的长龙环绕着房间,布局错综复杂,带着神秘感。
而大公子的院子布局更为简洁明了。它仅仅由一个开阔的大庭院以及一排整齐排列的房间构成。位于正中央的是宽敞的主屋,其两侧是厢房。右侧最靠边的厢房乃是供下人居住之所,而左侧则依次设有小厨房和杂物间。
容宜无需像在二公子院里那样需要穿过一连串的回廊才能抵达主屋。当她踏入院门的那一刻,就能看到悄然矗立的一扇暗红朱漆房门。
此时,门口正一左一右站着一个小厮和丫鬟,容宜还没看清人影,门口的丫鬟就赶忙迎了过来,竟是翠竹。
翠竹自然地从容宜手中接过包裹,目光只在容宜唇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随后面含笑意道:“姑娘,昨夜二公子安排奴婢来帮您侍奉大公子。”
江匀燮竟知道她要来服侍大公子?听到这话,容宜不禁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咬破她嘴唇的。他知道今日是她去侍奉大公子的第一天,必定要与大公子打照面……他怎么能这么恶劣!
心里气归气,但容宜见到熟人还是颇为欣喜,“翠竹,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翠竹,你我以后都是侍奉大公子的近身丫鬟,你就不必再如此拘礼了,我年纪比你大,你就唤我容姐姐好不好?”
“好,容姐姐!”翠竹没再忸怩,浅笑着唤了一句。
容宜冲她莞尔一笑,这时才留意到另一旁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厮。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十七八岁,五官端正清秀,但身形却一点也不瘦弱,与江匀燮差不多的健壮,脸上开朗的少年气十足。
他见到容宜看过来,主动咧嘴笑着问好,“容姐姐,我叫安羽!以后便和两位姐姐一块照顾大公子,两位姐姐可以尽情使唤我!”
他面白目烁,一副机灵模样,说话时情绪饱满,朝气蓬勃。容宜不禁有些好奇侯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小厮,总之是个讨喜的。
三人寒暄拉近了一下关系后,容宜便迫不及待地进屋了。
江匀珩的房间布局和江匀燮的倒是近似,不过稍大一些。入门是待客的厅房,摆放着一套黑漆螺钿圆桌和圆凳,步步锦纹窗下是一个平雕兽纹软榻,软榻上铺着青绿蜀绣软垫,简洁大方。
向左越过槽花罩入内便是书房,书房摆放着宽大的黄花梨木桌案,靠墙是金丝楠木的书架,上面除了满满的书籍还有几件雅致的文玩。
书房的角落还有一把古琴,安安静静地摆放在花鸟雕刻矮琴桌上,冬日浅白的阳光透过窗格映入室内,照在琴弦上反射出炫目的碎光,似乎还残留着主人弹奏过的余音。
寝室与书房联通,处在书房右侧,用桃木四扇围屏隔开。
寝室内家具简洁,只摆了一张万字如意纹架子床和一个放置衣物的立柜,如今为了方便服侍病榻上的江匀珩,还在床榻旁放置了一张紫檀平角方桌和束腰瓷面圆凳。
房间中央放置着一个古铜千叶莲香炉,熏着沉檀,香风袅袅,和空气中的药味糅合,进入鼻尖时变成一种清冷的药香。
江匀珩依旧闭着眼在昏睡,他的一只手臂孤零零地搁在被子外面,容宜赶忙过去拉起他的手放进了被窝里。
这次她感觉到江匀珩的手有了些温度,不由得紧紧握了握。
容宜坐在床榻边的圆凳上,看着他稍稍有了些气血的脸庞,温声细语道:“大公子,今日起奴婢可以日日服侍您了,您什么时候能醒来呢?届时您一睁眼便能看见奴婢了。”
“大公子,除了奴婢,服侍您的人还有翠竹和安羽。翠竹是个小丫鬟,奴婢与她相熟,安羽是个小厮,看起来也是良善的,您醒来见了定然也不会生厌。”
“您渴不渴?奴婢给您喂些水好不好?”容宜好似没觉得江匀珩在昏睡般,神采奕奕地与他说着话。
一双清眸含娇含怯,如玉石撞击般清冽动听的声音从漾着笑意的朱唇中发出。
然而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一丝反应,容宜心里重逢的欣喜也被这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