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时聊到房管的问题, 比蒙说:“柔柔,你的房管太不给力啦!黑子多,他们又不是经常在线,好多封不过来,还要靠你自己。”
柔酱很无所谓道:“我没设几个房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可你要面对那么多黑粉, 封得过来么?我除了训练就没啥事儿了,不如给我一个房管呗。”比蒙笑嘻嘻道。
“那就不封了,下播。我不在他们给我刷弹幕数量, 也挺好的。”柔酱没松口。
听这意思, 柔酱的房管不是随便给的, 连比蒙都没有。那自己何德何能……
“房管是做什么的?很稀有吗?”曲乐白迷茫问。
如果责任或者权利太大,她就还回去好了, 她只是跟柔酱玩游戏而已, 不需要这么大的权利。
“黑子太多, 封掉那些明显带节奏的。”
“节奏又是什么?”曲乐白知道节奏是什么意思, 但她想知道的是柔酱对这个词语的定义。
“发些煽动力很强的话, 或者连着发很多条差不多的弹幕, 就为了黑人。”柔酱笑了笑,说:“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我就全当给我艹热度了。”
柔酱黑粉不少, 动不动就往弹幕上扔洗脑包。曲乐白有时候看了也觉得烦, 但现在才知道, 原来这些都是需要人工主动清理的。自己拿了权限又不办事, 实在是有点儿愧疚。
柔酱又说:“你要行使房管的权利了么?”
比蒙当即惊诧,“操”了一声,大声说:“原来乐乐早有房管了啊!那为什么不给我?!”
“趴下,正前方有敌人。”柔酱语气冷静,在比蒙下意识趴下之后,击中了就冒了个头的敌人,成功收获一个人头。
话头不了了之,曲乐白心里却默念:柔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幸好这游戏瞬息万变,什么话题都能被岔过去。
……
游戏玩得是爽快,但三次元生活还是要继续。
自从快刀斩乱麻搬家之后,付钦凤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下班时候飞速回家,从不在外面逗留。回家后就躲进书房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付钦凤倒是不关书房门,将自己的领域完全摊开,只要曲乐白想看,随时可以走进去。可曲乐白以己度人,自觉得很,从不踏足一步。
作家应当纯粹地孤独。
付钦凤跟曲乐白的交流依然不少,但在曲乐白接手做饭的事务之后,付钦凤很有默契地没往厨房去过了。
某天吃晚饭,付钦凤一边吃饭一边看数学题。曲乐白问她:“题目难不难?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帮你看看。注意,别让汤滴到书上了。”
过了一会儿,付钦凤抬头看她,说:“姐,你对我真好……做饭很麻烦,以后还是我来吧。”
曲乐白看着付钦凤的脸,她学会了打理自己,口红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唇线,将她自己的特色展露无余。
从前她总是微微蹙眉,如同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担心一般,连笑也不开怀——一无所有的人总是擅长哀愁。但现在阴霾散了,表情变得明艳,隐隐还有一股锐气。
曲乐白想:照射到充足的阳光,树木终于开始抽条了。
她笑了笑,说:“没事儿,反正我没事干,做做饭也挺好的。”
付钦凤又问她:“姐,你不打算写了吗?”
曲乐白拍了拍她的肩,低头喝汤没说话,付钦凤也就不问了。
小朋友也懂了进退,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了。
日子过了半个月,曲乐白每天跟柔酱联机打打游戏,技术稳步提升。她屏蔽了跟一笔春有关的一切,逃离之后反而变轻松许多,睡觉都安稳不少。
像个迈入中年的普通女人,操心孩子学习成绩,烦恼孩子吃饭太少。
不再去想那些纷繁的事情,就连工作也变得顺心不少。从前单位里有聚会她很少参加,总想着小说的事情,要马不停蹄赶回去。
现在没了后顾之忧,遇到逛街和聚餐活动,给付钦凤发个短信,就能心安理得地吃吃喝喝。
写小说总得牺牲什么东西,要么是三次元的餐桌交际,要么得深夜时奋笔疾书。
而扔掉这个包袱后,曲乐白终于圆满了。
单位里就这么几个人,排列组合总得遇上不喜欢的人。
曲乐白同小丽吃了几顿饭,竟也渐渐了解这个人。
她有个拉扯了七年的男友,男友渣、劈腿、忘性大、不讲卫生,但长得帅,也有想法,事业刚刚起步,整天在外面跑业务。
“我真的受够他了……每次都不关水龙头,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我不晾就能窝一周窝到发霉……在外面跑业务累,回来到头就睡,他那一半床单都黑了。”小丽很不开心。
“你跟他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改改。”
“没用,他太忙了,连饭都顾不上吃的,我也很心疼,不过都是为了我们俩以后的生活嘛。”小丽话锋又转了,脸上隐隐透着甜蜜,“上次他出差去外地,又忘了关水龙头,物业都打电话给我了,我工作还没做完,没能及时赶回去,被楼下臭骂了一顿……所以第二天才害得你中暑了,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