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铭是歇在芳心阁的主卧里面的。这一张床,曾经是他和许氏柔情蜜意的见证。
他自己也没想到,在许氏死后,他竟常常怀念那两年与许氏的情感,甜蜜、幸福。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呢?他不记得了,只记得许氏总是对他冷嘲热讽,总是在埋怨他,不像顾氏那么体贴温柔。
许氏死后这段时间,他总是无法沉睡,每次一闭眼,就看到许氏那一双水盈盈的眼睛,这几日更甚,看到的是满含恨意的眼。
三更时分,陈西铭终于沉沉睡去。
……………
“表哥!”
“表哥!”
“嘻嘻,表哥,我在这儿。”
陈西铭听见一阵喊声,转头看过去,是许氏,但又不一样。比许氏年轻,明媚。
她身着一袭轻盈飘逸的衣裙,宛如仙子下凡。衣袂飘飘,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与她那如丝般柔顺的黑发相互映衬。她的面庞娇嫩白皙,如盛开的桃花,双颊泛着微微的红晕,恰似春日里初绽的花蕾。明亮的眼眸如同星辰般闪耀,眼神中透着聪明和灵动,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她的嘴唇如樱桃般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这是成婚前的表妹!
在她身后,有一个男子追上前来,陈西铭讶异地看着,那男子竟是自己!
“漾茹表妹!你等等我!”
少男少女,眼中饱含着满满的浓浓的情谊。二人轻快的脚步一直走到湖心亭才停止。
“表哥,你明日就要参加春闱了,漾茹祝愿表哥金榜题名!”说罢,许漾茹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符。“这是我和母亲去相国寺为表哥求的符,表哥,你一定行的!”
……
画面一转,变成了另一个场景。
“表哥,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考上!”
陈西铭想起来了,那是放榜那日,他的名字在二甲三十二名,大家都高兴非常。
也是那时候,陈西铭与许漾茹定亲了。
陈西铭回到南诏,成为太和城的知县。
次年春,陈西铭与许漾茹成亲。
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绸彩带随风飘。陈西铭身着喜服,英姿飒爽;许漾茹则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美丽动人。在热闹的唢呐声和欢呼声中,一对新人手牵红绸,缓缓步入喜堂。
堂内,焚香袅袅,烛光闪烁。主婚人高声念起吉祥的贺词,新人相对而立,行三拜之礼。一拜天地,感恩造化之恩;二拜高堂,谢父母养育之情;夫妻对拜,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
陈西铭喝了酒,回到喜房,用喜秤挑起喜帕,看到了爱慕已久的表妹。
“漾茹,我的妻,今生今世,我绝不负你!”
“表哥,今生今世,我们永远在一起。”
……
“西铭,你和漾茹感情好,母亲很高兴,但你不该如此不务正业,整天只想着与她儿女情长。”
“西铭,你们已经成亲一年半了,却还没有一儿半女,你让我如何与陈家列祖列宗交代?”
“西铭,你太让母亲失望了!”
……一边是母亲的埋怨,另一边是妻子的委屈……
“表哥,嫁给你,我真快活!”
“表哥,对不起,漾茹让你为难了。”
“表哥,你就听母亲的话,纳一个妾吧。”
陈西铭看着眼前的母亲,又看了看身边的表妹,心里揪成了一团。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另一个是此生挚爱,他也很为难啊!
………
陈西铭按照母亲的想法,纳了顾氏为妾。
起初,陈西铭并不看重顾氏,是母亲劝说他要为陈家着想,所以他才一月去三次顾氏的房中歇息。
就这样,三月以后,顾氏有孕了!
有了自己的孩子,陈西铭自然是高兴非凡。
“漾茹,你有空多去看看顾氏,她如今有孕,需要什么,你辛苦一点,帮忙去置办一下。”
“漾茹,今日顾氏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看来是个调皮的小子。”
“漾茹,等顾氏那孩子生下来,就把他记在你的名下,你是他的嫡母,你来负责养育他。”
“漾茹,你去看过孩子吗?那孩子胖嘟嘟的,母亲说和我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如今我算是知道,人为何要生儿育女了!”
陈西铭一脸满足的笑意,完全忽视了身旁许漾茹悲伤的情绪。
…………
画面缓缓消失,陈西铭只觉得眼前浓雾弥漫,他挥了挥手,喊:“漾茹!漾茹!是你吗?”
许氏走上前,“表哥!”
陈西铭双眼发红,上前想抓住许漾茹的手,许漾茹后退躲开了。
“漾茹,真的是你!我好想你啊!你总算来我的梦里了。”
许漾茹双眼含泪:“表哥,你身边有了顾氏,有了儿女,怎还会想我呢?”
陈西铭只觉心神欲裂:“漾茹,你这是在用刀子戳我的心啊,你明知道的,我这一生只爱你!”
许漾茹面带讥笑,向前逼近:“你说过会一生一世爱护我,绝不负我。”
陈西铭后退了一步。
“你说过这一生会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