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裴昭和萧奕霖一起来到了孙府大门口。孙府门口挂满了白幡,看来正在办丧事。张礼上前,敲响了孙怀安家的大门。
门房探出一个脑袋,见是陌生人,便挥了挥手,道:“有冤明日再来,孙大人已经歇下了。”
裴昭看了一眼身旁的萧奕霖。
萧奕霖拿出了私章,由张礼递上去,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速去叫你的主子来见王爷。”
那门房眯着眼看了一眼张礼手中的私章,也没认出刻了什么,只是见张礼说得郑重其事,心里怕冲撞贵人,便立刻跑回内院,禀报自家大人。
不过片刻,孙怀安便匆匆赶了过来,他远远的,便看见了门外站着几个人,站在正中的是一对璧人。
前面的男子身形修长,星眉剑目,面容俊朗,一身暗红色锦衣直缀,愈发衬得他气质非凡,清贵不可言。男子身旁的女子也是眉眼温婉,姿容绝色,其清贵的气质,即便是站在男子身边,也丝毫不逊色。
孙怀安没有见过勤王,但听说了勤王在南诏的事,此时跑出来看见萧奕霖如此绝佳的气质,心里哪还有半分怀疑,立刻吩咐下人将中门打开。
中门大开,孙怀安快步跑到萧奕霖眼前,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微臣孙怀安,参见勤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奕霖抬手,朗声道:“免礼,孙大人客气。”
孙怀安不敢有半分懈怠,身子伏得更低,声音也更加谦卑:“王爷夸赞。”
萧奕霖不再说话,孙怀安见此,内心忐忑,小心翼翼地开口:“此前听说王爷在南诏游历,没想到竟有朝一日得见王爷真颜。”
萧奕霖:“本王想回京,路过庐州府,想着客栈住着不够舒适,便来你府上借住几日,不知可否方便?”
这真真是天上掉馅饼儿的大好事啊!可是……
“内人刚刚去世,才过了头七,下官怕冲撞了殿下。”说完,又怕勤王误会他不愿意接待勤王,立刻解释道:“不是不愿意让王爷住进来,实在是情况特殊,怕王爷……”
萧奕霖摆手,正色道:“来前也并不知晓夫人身逝,是本官冲撞了。”
孙怀安急忙往前一步,道:“没有冲撞,王爷能来孙府做客,实乃微臣的荣幸,孙府的荣幸,更是我泸州府的荣幸。”
萧奕霖抬手,“也不必如此,那…”
孙怀安立刻斜身让开,一边将萧奕霖迎进府里,一边吩咐下人打扫房间。
孙怀安:“内人是今早下葬的,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希望殿下别介意。”
萧奕霖摇头:“无妨,是我们来得不巧。”
孙怀安弯腰:“微臣惶恐!”
一番礼让,萧奕霖带着裴昭一起进入了孙府,一同进府的,自然还有曾妤蓉。
曾妤蓉一直陪在裴昭身边,自孙怀安出门迎接,便一直紧盯着他。
孙怀安看上去憔悴了些许,想来是因为自己身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吧。
曾妤蓉一想到此,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多想伸手去碰一碰夫君,安慰安慰他呀。
心里这样想着,她也这样做了。她走到孙怀安身边,陪着孙怀安迎接勤王入府,像之前的每一次迎接宾客一般,她是孙府的女主人,陪着孙府男主人一起待客。
几人刚入府,便有两个妇人远远走过来。老一点的,是孙怀安的母亲,另一个又是谁呢?
“魏心昀!”曾妤蓉的声音,传入裴昭耳中。
裴昭低声问:“那是谁?”
曾妤蓉:“她是夫君的表妹。前段时日,婆母是想要给她相看夫君,便借住在府内,但…”
裴昭看向魏心昀,她的面容算得上清秀可人,脸上施着淡淡的脂粉,使肌肤显得白皙而光滑。眉毛细长如柳,眼睛明亮而有神,嘴唇则涂抹着鲜艳的口红,如樱桃般娇艳欲滴。
她的发髻高高盘起,并用发簪点缀,增添了几分妩媚。身穿华丽的衣裳,色彩鲜艳,图案精美。腰间系着丝带,走起路来显得愈发飘逸动人。手上戴着镯子,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裴昭心有疑惑,这表妹不是还在相看吗,为何已做妇人打扮?而且,自己的表嫂才刚过头七,这表妹就装扮得如此招摇了?
曾妤蓉也觉得甚是奇怪,夫君的表妹并未嫁人,为何作妇人装扮?
孙老夫人带着魏心昀迎了上来,二人跪在地上行礼:“民妇(草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奕霖颔首:“免礼,是本王叨扰了。”
孙老夫人站起身,笑得见牙不见眼:“王爷能来,是我孙府的荣幸,怎么能是叨扰。”
魏心昀也笑着说:“是啊,别人请都未必能请到的贵人,来了咱们府里,这是天大的荣幸啊!”
咱们?
裴昭看向萧奕霖。
萧奕霖会意,疑惑开口:“请问这位是……?”
孙怀安立刻瞪了一眼魏心昀,道:“王爷恕罪 ,这是微臣的表妹,借住在府里。乡野村妇,不懂礼数,让王爷见笑了。”
裴昭皱眉,乡野村妇,又是妇人装扮,那便是成亲了?“王爷,这泸州府的习俗好生奇怪?为何已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