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林子里传来鸡叫声。
“吵什么吵!哪来的鸡!”
“我抓到了一只大山鸡。”
“赶紧拿去宰了,本官要喝鸡汤。”郑谦不耐烦的挥挥手。
“荒郊野外,哪里有锅炖汤,有烤鸡吃就不错了。大老爷,啥也不懂就别瞎指挥了好不好?”
“你!”
郑谦气得七窍生烟,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亲卫,居然敢讥讽自己。
而且一脸不屑的表情,似乎只要自己说个不字,对方就会一巴掌打过来一样。
“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天无眼啊!”郑谦压低声音咒骂。
师爷在不远处瞥了他一眼,眼底藏着悔色。
“老天无眼?呵呵,是老子不长眼好不好,居然找了你这么一个东家。”
郑谦无子无女,一屋美妾丢了也不心疼。
可师爷他是在真定府落地生根的人,家中妻儿,此时怕已落了大狱,叫人追悔莫及啊。
亲卫升起了火堆。
一缕炊烟,冉冉窜上半空。
远处的山头上,一名黑衣人驻足站立,望着炊烟上天,露齿一笑,“找到了。”
他取下背上的长弓,弯弓搭箭,阳光洒落,现出一张坚毅的脸来。
纪乘风:“可给我一阵好找,险些害本人酿下大错,吃我一箭!”
嗖!
箭矢破空。
数百米的距离一闪而逝。
一个亲卫刚准备杀鸡,刺啦
一声,箭矢从后脑射入,直接把人钉在了地上。
“敌,敌袭!有敌袭!”
亲卫如同惊弓之鸟,哆哆嗦嗦的举着武器,四下张望。
不怪他们表现得如此不堪,这几日真不是人过的,神武军派了一个精英小队,一路上对他们围追堵截。
本来五十多人的队伍,死得就剩现在六七个了。
好不容易钻进了大山,想着神武军一身甲胄不便,不会追杀进来。
没想到天降神箭,直接射掉了他们的胆魄!
嗖!
“啊!”
嗖!
“救命!”
嗖!
“跑,跑啊!”
纪乘风恨透了郑谦,有意把他留到最后,亲卫一个又一个被利箭钉在了树上、地上,其状极惨。
“啊啊,不要啊,饶命!林潜,饶我一命!”
郑谦吓得屁滚尿流,一股子黄汤从胯下流出,恶臭至极。
师爷突然站起身,一把抱住郑谦,疯癫的笑了起来,“报应,这就是报应,报应来了,谁也跑不了,跑不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让我跑!”
“想挡箭?哼!”
远远的从纪乘风的角度看,师爷像是想帮郑谦挡箭,可在纪家神箭面前,血肉又怎能挡得住?!
真气缠绕在箭矢上。
弓如满月。
嘣!
嗖!
抱在一起的两人连反应都来不及,箭矢就从师爷后心,穿透而过没入郑谦的肚子
。
师爷一命呜呼,也不知是不是纪乘风有意为之,这一箭却不在郑谦的要害。
可贯通型的伤口,在没有人救治的情况下,死只是时间问题。
“跑,我要跑,我要……报仇……”
郑谦在地上爬动着,鲜血拖拽了一地,直到双臂失去力气,扑倒在地。
翻过身,阳光美好,可在他眼里,世界却在逐渐变得灰暗。
那些巧取豪夺来的财富、美妾,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突然想起,家里,貌似还有先帝留下的一块免死金牌啊……
“咯,咯咯咯。”
那只待宰的大山鸡,迈着八字步跳到了郑谦面前。
郑谦灵光一闪:“鸡?”
他忽然想到,前几日在粮仓边视察的时候,在附近看到过一只乱跑的鸡。一瞬间他突然想明白了。
搬运途中有可能洒落下的稻米,一般人看不清,也找不到。
但……鸡可以啊。
难道林潜是用这样的法子找到粮仓的,真是……
“可,可笑!”
郑谦凄凄惨惨的笑了几声,长叹道:“没想到,我郑谦纵横官场多年,最后竟会败在一只鸡手里,荒诞至极。”
他不由呕出一口血。
那只山鸡凑近,闻了闻郑谦嘴边的血腥气,忽地一头啄下。
“啊!”
树林里,满是郑谦痛苦的嚎叫声。
当纪乘风来到郑谦面前时,大山鸡还在
不辞辛劳的啄着。
纪乘风皱了皱眉,挥手赶到了一边,看了一眼,郑谦已经断气了,四肢扭曲的模样,看来没少受折磨。
两只眼睛都被大山鸡啄的血肉模糊,好在脸还算完整,看得出还是谁。
“活该。”
纪乘风冷冷说了两个字,拔出一把匕首,一刀割下。
……
翌日。
林潜正在屋子里给自己换药,修养了几日后,他已经不用一直躺着了。
雪儿推开门,急冲冲的说道:“殿殿下,外面外面有个背着弓的,来找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