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宫女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讥讽那位,冷汗一下就湿了满背。
“你们……就是这么服侍朕的皇后的?”
林风玄的脸,比屋外寒风还要冰冷,说出来的话更是带着浓到化不开的煞气。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宫女们叫了起来。
可林风玄盛怒之下,又怎会轻饶。
“拖下去!”
元公公很有眼力见的低咤一声。
一群大内侍卫如狼似虎般冲入进来,拎着这些宫女的衣领就往外拖,凄厉求饶声喊了一路。
“陛下……”元公公请示道。
林风玄轻阖的双目睁开,寒芒乍现,幽道:“既然她们怕冷,那就让她们永远都冻着吧。”
“喏。”
……
当日玄武门外绑着几名宫女的风景线,格外扎眼。
侍卫每隔一炷香时间,就会往她们身上泼一瓢冷水,惨叫声持续了半夜,等到第二天天亮时,玄武门外多出了几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
火盆搬进寝宫,宫内的温度终于开始缓慢回升。
林风玄独自走入,望着缩在角落里的身影,眼中出现稍许不忍之色。
“水莲……”
虞水莲,是莲后的真名,都忘了有多久,俩人之间没再如此称呼过了。
“你来干什么?”
莲后下意识往床榻角落缩了缩,
慌张的用手去抚弄青丝,似乎怕林风玄看到她当前的狼狈模样。
林风玄深深叹了口气,一抖肩,龙纹大氅滑落在地。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眉头一皱,“你……动了真气?”
莲后瑟缩成一团,偏过头,没有吭声。
林风玄轻抚莲后的柔肩,沉声道:“当年遇刺,你为了护朕安危,动用秘法坏了根基,医仙之后断言,你此生不可再动真气,你这又是何必?”
“呵呵,劳烦陛下还记得臣妾的一点微薄之功,却又为何,对臣妾的两个儿子如此狠毒?啊?!”
莲后忽地怒声呵斥,美眸含泪的看了过来,眼神里尽是说不出的怨恨和绝望。
两个儿子都在争储中死去,这位母亲濒临崩溃。
林风玄的手缩了回去,长身而起,厉色道:“朕狠毒?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纵容,才让那两个逆子变成这副德行的吗?手足相残,欺君弑父,大逆不道!”
莲后嘤嘤切切的哭着。
林风玄就那样背着手,冷着脸,君威莫测。
哭声持续了有半炷香时间,莲后苍白脸上忽地升起一抹病态嫣红,“我纵容,呵呵,你我夫妻一场,你想什么,以为……我就不知道吗!”
她突如歇斯底里的嘶吼道,“还不都是你布下的局,你……就是
想让他们这样!就像蛊虫,让他们厮杀,最后选出最强的那一个。”
轰隆!
天雷震响。
如今已是一月,本不该有的天象突然出现。
雷光下,映照出的是林风玄那张无情的脸。
“御前侍卫也好,左右相也好,武侯也好,都不过是你一枚棋子。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就算你死了,他们也依然会厮杀到最后!”
“你……才是最恶毒的存在,虎毒尚不食子,你连野兽都不如,你这个畜生!畜生!”
莲后撕心裂肺的喊着,声泪俱下,多年的怨愤化作刻骨仇恨。
她纵身向林风玄扑去。
回应她的,是一个响亮耳光。
林风玄一巴掌将其扇倒在地,神情阴沉犹如能滴出水:“妇人,妇人之见!目光短浅,又有谁懂得朕的苦心!”
“在北凉军营里,朕受尽屈辱。朕触目所见的,是王朝和王朝之间不可化解的矛盾!”
“北凉想要繁荣,就必须侵占大齐的领土,剥削大齐的民脂民膏;大齐想要安定,就必须逐鹿北上,剿灭北凉皇部,让其重归于一盘散沙的境地,无瑕南征。”
林风玄病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正常潮红,状若癫狂,“而朕自从登基以来,朕就绝望的发现了一件事……
”
“朕……没有那样的能力!”
他双唇颤抖,此番言论,完全是发自肺腑,痛心疾首,就连莲后都有些被吓到了,痴痴的望着他。
林风玄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光是于朝臣之间的尔虞我诈、离心背德,就消耗掉了朕大部分的精力。在文武国柱眼里,朕只是个还算称职的皇帝,至于开疆裂土,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朕……”
“他们在等着朕驾崩的那一天,既然如此,朕……就如他们所愿!朕要在子嗣中,选出最适合成为千古一帝的那个人,将朕用毕生心血培养出的力量,交给他,让他,替朕来完成这一夙愿!”
此时的林风玄,哪还有一点君王样子,有的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深入骨髓的执念。
“你……为了这个,就可以牺牲掉自己的骨肉?”
莲后望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呢喃之语中苦涩难言。
林风玄剧烈咳嗽了两声,随手用袖子一擦,金色的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