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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槿玉看了眼苑中, 端起先前备好桑柳茶轻轻抿了一挫, 慢悠悠漱漱口。
碧桃捧着衣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今日天气回暖,四小姐,换件薄些的衣裳吧。”
她手中挑了件柳黄色的云雁细锦衣, 搭了一条石榴色的蝶舞百褶裙, 看起来既明艳又喜人。
“也将我那套祖母绿的头面拿出来。”方槿玉很喜欢。
来了元洲城十余日, 不是大雪天,就是忽冷忽热的,困在医馆里, 也就随钟氏去了趟琉璃坊。今日算是暖了, 换套明亮衣裳和头面,正好出去走走。
碧桃应好。
衣裳换好, 头发梳好, 碧桃将嵌着祖母绿宝石的簪子插入鬓间, 铜镜里便映出方槿玉一张笑脸。
她和方槿桐不同。
三婶婶很早就过世了, 是三伯父既当爹又当娘将方槿桐照顾大的。
虽然府中后院的事有二婶婶看忙照看, 但终究是婶婶,不是娘亲,顾及不到细枝末节之处。
女子及笄后就要嫁人, 如何出落得体面,修饰一翻好形容讨夫婿欢心, 三伯父一个男子既不会, 也大抵想不到。
她就不同。
娘亲自幼就教她如何穿识颜色, 搭衣裳, 她从小就会挑首饰,施粉黛。娘亲也不亏待了她,虽然比不上方槿桐,但她的衣裳和首饰,也都是金贵的。
大凡京中的贵女聚会,她虽算不得身份尊贵的,也算不得华丽体面得,却是最惹眼的几个。
方槿桐都没有她受瞩目。
一个姑娘家,心思都放在对弈上,也不修形容,虽然生得好看,也埋没了。若非有三伯父这么个爹爹宠着,怕是也挑不得好夫婿。
说到底,还是生得好。
可生得好又有什么用呢,方槿玉瞥目,懒得再去想她。
碧桃恰好俯身,笑盈盈看她:“四小姐肤色白皙,这套祖母绿的头面最相衬。”
她也心情大好,在妆匣里捡了只碎玉簪子给碧桃:“赏你了。”
碧桃接过:“多谢四小姐。”
方槿玉安心受了。
簪子插好,又带上了项链和手镯,便只剩还有一幅耳坠子。碧桃绕到身前,将才替她挂好一只,就听苑内有些嘈杂。
“去看看。”方槿玉吩咐。
这“仁和”医馆内,前院才是看病接诊的地方,后院是府宅,特别是西苑这里,最为清净。大伯母才让她和方槿桐两个姑娘家住过来的,鲜有这般嘈杂的时候。
碧桃去看,方槿玉便自己拿了剩下的那枚耳坠子挂上。
眉间的颜色稍稍淡了些,又拿了眉笔仔细勾了勾,含了含胭脂。
等到她这里收拾得差不多了,碧桃才折了回来。
“怎么了?”她好奇。
碧桃道:“听说是三小姐那里丢了些东西,晨间就开始找,没找到,就唤了府中的其他人来帮忙寻。”
“丢了东西?”方槿玉倒是意外,这‘仁和’医馆也住了些时候了,下人都手脚干净,她的东西都是随意搁在厢房里头的,没藏着掖着,也没见什么东西少了。
只是听碧桃这么一说,她也警了警,朝碧桃道:“将咱们的东西收安稳些。”
碧桃点头。
但转念一想,方槿桐丢的什么东西?
平日里在方府,她也有气不过方槿桐的时候,就随手将她的簪子扔了,沉到湖里解恨。便是方槿桐隔了几日,忽然发现东西少了,最多抱怨几句记性越发不好,东西又不知去哪里了,没这般紧张过。
几枚簪子,镯子在她眼中不值钱。
方槿玉就更好奇了些:“碧桃,去打听下,三姐姐那里丢了什么?”
听说前日方槿桐的白瓷花瓶碎了一个,腊梅花枝落了一地,方槿桐气了好久,她心中也欢喜了好一阵子。
今日方槿桐又丢了要紧东西,她觉得这天色真是莫名好了许多。
西苑另一头,阿梧将床单被褥翻了十余遍了,还是摇头:“三小姐,又找过了,还是没有。苑子里大公子也差人在找,眼下还没消息。”
方槿桐就似泄了气了蚱蜢一般,怏怏趴在临窗的小桌上:“应当是去琉璃坊的时候丢了。”
要真丢在医馆外,肯定是找不回来了。
“南萧北席”,五十年一遇的南北大国手对弈就在明日,各地的棋手齐聚一堂,还有不少人是从苍月,燕韩,南顺,甚至巴尔和羌亚赶来的。
无一例外,都在翘首期盼明日的盛会,她今日却发现名帖丢了!
明日的对弈定在“清风楼”,这“清风楼”的名帖一票难求。
便是外围的几处酒楼和茶庄都已经被来人包了,没有名帖,就算是这些外围的酒楼和茶庄她都进不去,更何况‘清风楼’?
这名帖还是阳平想法子弄到的,听说她要来元洲城,才给了她,让她去好好看看,回了京中还要同她们说道的。
阳平郡主的母亲是安阳长公主,父亲是定北侯,在京中身份尊贵显赫。
可就算是阳平也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到了一张名帖,偏偏在眼下这节骨眼儿的时候,她竟然弄丢了,该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