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昂贵,关中贫瘠,你又是如何养出三万大军?”
徐达诧异望向朱樉,询问道:
“难道...”
徐达已经在脑海中,想出了朱樉疯狂压榨当地百姓,横征暴敛的情景。
“民乃国之根本,可不能行差踏错!”
在场的另外几人,却没有如此惊讶。
尤其是亲自到过关中的李文忠。
他亲眼见到朱樉在关中搞的一系列建设和营收手段。
一年拿出近二百万两银子,来养军队,并不困难。
“魏国公,不必惊讶。”
李文忠为朱樉辩解一番:“关中如今一片欣欣向荣之势。”
“绝无苛责虐待百姓之事!”
在矿场、工坊之中被苦役快压弯背脊的蒙元奴隶,并没有被李文忠算做百姓。
而这成千上万的奴隶,最少为关中贡献了三成的各类矿产、原材料。
“不过,我也很好奇。”
李文忠转头,面向朱樉问道:“秦王军花销缘何会有五两之巨?!”
关中的物价,李文忠亲身体会过,并不算高。
尤其是各种工业制成品,更是堪称廉价。
关中现在大多数家庭,都换上了铁锅,用上秦王燃料工坊内做出来的蜂窝煤。
所有人都看向朱樉,想要他给解惑。
“五两银子,乃是全年折算而来。”
朱樉掰着手指,给在场衮衮诸公算。
“每个士兵,需要冬装两套、夏装两套、春秋常服两套。”
“此项每年开支,就需四两银子。”
最为昂贵的其实就是冬装。
不管是各种皮裘,还是棉衣,都不便宜。
老朱开国之初,就曾下令全国范围大力推广棉花种植。
在这之前,棉花的种植面积,还非常狭小。
众人都不是“何不食肉糜”之人。
虽然都属于肉食者行列,却也了解当下的各种物价水平。
“火枪、火药、铅子、火帽,每人每年最少要二十两银子的开支。”
秦王军的火器训练量非常大。
每人每月至少要打满200发的训练量。
一斤火药差不多能打20发铅弹,一个人一个月就要用掉十斤火药。
关中工坊产出的火药,价格相比朱樉在应天府的时候,已经低了一大截。
当然朱樉也没那么老实,按成本价报给他们。
给他们的是出厂价一钱每斤。
“战马、甲胄、刀剑,这些加起来每年也要二十两银子维护保养。”
“粮食、肉类、蔬菜,每人每年也要吃掉六七两银子。”
朱樉没管周围人看奇葩的眼神,继续说道:“还有夏天茶水、冬天的炭、各类药品,杂七杂八加起来也要十几两银子。”
五个手指都掰下,攥成拳头。
抬起头,看着殿内众人神情各异的脸色。
“我这还没算,每人每月的饷银呢!”
听着朱樉一幅你们占大便宜了的语气。
管钱袋子的李善长忍不住说道:“都说秦王是天下第一藩。”
“没想到除了军事之外,秦王花钱竟也是天下第一!”
“这天下,恐怕没有比秦藩还能花钱的了!”
朱樉笑了笑道:“那可不!”
他自然能明白,李善长言语之中的讥讽之意。
“花在军中,总比被贪官污吏夺去了,要好得多!”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老朱一个眼神扫过。
瞬间殿中,又恢复了平静。
“善长啊,这笔钱户部现在能拿得出吗?”
李善长原本常年皱着的眉头,这下更是直接出现川字纹。
不过皇帝开口,他不能不答:
“上位,今年远征岭北,开销本就巨大。”
“府库之中的数百万石粮食,还有几十万两银子。”
“都被用掉了一大半。”
“明年还要修大运河,疏浚江南河道。”
“秦王军如此昂贵,万余人出征一年就要六七十万两。”
“府库中的这点钱,恐怕是要不够了!”
李善长边说边弯腰,几乎变成个直角。
“若是能将数量减少到一千,户部还能想想办法拿出这笔钱。”
“一千人不够!”
李文忠摇摇头,打断了李善长。
“火枪阵,少说也要上千人才能轮换,发挥火枪威力。”
“如果要多面合围,最少也要一万人。”
李文忠只从军事角度来考虑问题。
不在乎户部到底能不能拿出这笔钱。
“既如此,那臣也没什么办法了。”
李善长听完,缓缓道:
“除非上位下令,再加征赋税!”
加征赋税这句话,直接是触及到老朱的敏感点。
“不行,不可随意增添赋税!”
老朱说完,又开始在殿中来回踱步。
作为从最底层爬起来的皇帝,他很清楚如今苛捐杂税的危害。
这几年,也一直在免除诸多边远贫困地区,和过去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