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谢卿卿怀疑自己,瑾衣膝盖擦着地,去到她脚边。
哭诉道:“姑娘,冤枉!从药铺回来,奴婢一直跟在您身边,未曾离开,绝不是我说的!”
将信纸死死揉成一团。
谢卿卿咬牙道:“备马车,我要去见他。”
……
谢卿卿阴着脸,从马车上下来。
眼前就是章炳的私宅。
上次,便是在这儿,她想害明悦,反倒自己失了贞洁。
揣着满腹怨恨,进到宅子里。
章炳把玩着手里的玉葫芦。
见谢卿卿到了,笑道:“你来了。”
“废话少说,找我做什么?”
章炳兀自凑上前,伸出手要摸谢卿卿的肚子,被她躲开,愤恨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把我儿子生下来。”
“你放什么狗屁!”谢卿卿怒目瞪他,“我一个侯府嫡女,待字闺中替你生孩子!你疯了不成!”
“不生?”
章炳阴毒笑道:“过几日,满京城全都是你和我风流一夜的传闻,就是不知,你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
他男女通吃,欲望极盛。
玩了那么多女人,一个怀上的都没有。
章家长辈失望至极,已不再强迫他娶妻。
却仍逼着他繁衍子嗣。
院子里那些女人,一个个的,肚子都没有动静。
同谢卿卿那一夜,只当是露水情缘。
竟然中了!
可把他高兴坏了。
观谢卿卿的抗拒,心知错不了。
“章炳!你不得好死!”谢卿卿诅咒着。
“月份越大,我哪里能瞒得住?
若是被父亲母亲知道,定是要将我沉塘的!”
“不若……我娶了你,我章家正好缺个当家主母。”
反正京中有头有脸的门庭,都不愿将女子嫁到章家。
谢卿卿虽说脾气差了些,家世是极好的。
正好得了这便宜,倒也不算吃亏。
“我才不嫁你!”谢卿卿恨道:“你院子里那些狐媚子和娈童,我一看就恶心!”
章炳把手一摊,“那你说,要如何?”
“孩子……我会留着。”谢卿卿道。
章炳一听,眼尾笑开了花,“有什么条件,你说。”
“等过些日子,我便借口去蓟州探亲,将孩子生下来,到时候,让人送到你那儿。”
谢卿卿知道,不能将章炳逼急。
丑事闹了出去,吃亏的只有自己。
章炳名声臭得不行,根本就不会在乎。
“孩子给了你,你我两清。”
“那便暂时依着你。”章炳拍拍大腿,冲谢卿卿道:“我听你的,不招摇出去,你也得让我摸摸儿子。”
谢卿卿忍着气,坐到章炳腿上,任他那双脏手掀开外衫,摸着肚子。
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章炳有自己的打算。
待她月份大了,将胎坐稳了,他自然要上侯府提亲。
孩子在她肚子里,看她谢卿卿如何拒了这门亲事。
元冰雁正在修剪花枝。
侍女浅红进来,“主子,人救出来了。”
“是吗?”元冰雁剪下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问道:“交代的事,狱卒办了吗?”
“办了。”浅红恭敬接过剪刀。
“狱卒手里头多的是人命,明石脾脏早裂了,外头皮相丝毫无损,放出去后,过几日便会死。
元冰雁傲慢轻笑,“赏他们一家千两银子,让好好安顿下来。
后面的……就看着做母亲的,要不要替儿子报仇了。”
“这个明悦,不过一介侯府义女,竟能和谢世子一同去煦山,就该给她些教训才是!”
元冰雁冷眸扫过,惊得浅红住了嘴。
“主子饶恕,奴婢也是替主子生气。”
元冰雁倒没怪她,淡道:“出去吧。”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也能得到。
她在谢不尘面前,已是少有的殷切之态。
就连皇祖母也同忠义侯含蓄提过。
谢不尘仍是不冷不热。
他和明悦二人,明面泾渭分明,从无越矩。
实则,谢不尘却专门为了她的头疾去煦山问药。
没有任何血缘的妹妹。
还是如此绝色。
敏感如她,怎能察觉不出这其中的古怪。
她和谢不尘有这样的人隔在中间,难以更近一步,不若早早除掉。
……
谢卿卿跟着沈氏去英国公府相看过,国公夫人章氏很满意。
几日后,就是邕宁长公主的寿宴。
长公主曾赏赐过明悦玉镯,不好称病不去。
只得同侯府女眷前往。
英国公府正厅。
明悦在最角落,和元冰雁视线相撞。
对方眸光之中是藏不住的傲倨和高贵。
认亲宴那时,戳穿了王羽贞的诬陷,便是得罪了背后的元冰雁。
此人不可一世,求情示好,都是徒劳无功之举。
还不如离远一点,少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