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便不知了。”吴蔚冷笑,“我本无意和明家争这个皇商之位。
半年前,林晗找到我,暗示若在伤药中造假,其余的不用我动手,到时候,皇商之位就是我的。”
明悦死死攥着手心,“我如何信你?你连证据都没有,若是空口攀咬呢?”
“若有假!我无子送终!”
明悦周身发冷。
看来是真的。
吴蔚只有一子,看得如珠如宝。
以单传的血脉赌咒,定是真话无疑。
吴蔚语气哀求,“这件事被查出来的话,吴家必定和明家下场一样,我也是豁出去了!”
“我知道了。”
明悦的声音如同一潭死水。
“短期内,我不会来取这笔银子。”
吴蔚闻言,深深松了口气。
走到前面内堂,明悦对云堆有气无力道:“把存单拿着,我们走。”
云堆见她很是不对劲,“姑娘,你怎么了?”
“无事。”
等到了侯府。
却发现漼泽之在对角处的巷子等她。
漼泽之跑过来,“明姑娘。”
“小公爷。”
明悦看一眼他的腿,问道:“你的腿伤好了吗?”
漼泽之朗声笑道:“早好了,生龙活虎!”
“那就好。”
“小公爷,我今日有些累,就不多聊了。”
漼泽之有些失落,“我明日就要离京了。”
明悦有些震惊,“你要走?”
“嗯。”漼泽之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和你兖州一行,我算是明白自己有多弱。”
“我既不想娶妻,读书方面慧根也不高,倒不如去军中闯一闯。”
明悦温和道:“上次,我说你弱,不过是开玩笑。”
“没事。”漼泽之道:“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
“那我走了。”
他转身要走。
明悦道:“小公爷,可否陪我去个地方?”
二人赶着马车,到了京郊一处湖边。
湖边山楂树红果累累,树叶伸展着,帮二人遮挡着阳光。
席地而坐。
漼泽之看着面前平静的湖水,再仰头看着天空。
“这地方真不错。”
明悦淡笑,“你喜欢就好。”
这里是她儿时常来的地方。
那是母亲还在世,父亲明闻虽忙着生意,但每过一段时日,就会带她出来玩。
她递给漼泽之一个小盒子,冲他道:“打开看看。”
漼泽之好奇打开,抓出里面一条长长的红蚯蚓。
“你还记得这个!”
他拿在明悦眼前晃道:“你不怕了吗?”
明悦嫌弃躲过去,“还是不喜欢。”
正想说什么,就听漼泽之喊道:“我马车里有鱼线,等我,我弄两支鱼竿来,咱们钓鱼!”
明悦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莞尔一笑。
不一会儿。
红色蚯蚓就跟着鱼钩被扔进水中。
“你心情不好?”漼泽之问她。
“算是吧。”明悦叹气道:“只是突然觉得,人心易变罢了。”
漼泽之斟酌半晌,“因为和谢世子?”
明悦无奈笑道:“哪有的事。”
想到漼泽之已知晓她同谢不尘之间的关系。
她想说什么,但又觉得算了。
“我知你和谢世子……不是自愿的。”漼泽之道。
明悦一愣,“这么想我?一般人都会以为,我是故意爬上谢不尘的床。”
“无依无靠,只能拿仅有的东西去换,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漼泽之的眸光熠熠,看向她,坚定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乐于助人的明姑娘,永远不会变。”
他知晓二人之事,内心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后悔没能早些认识明悦。
若是先遇到她,她应该不用遭受谢不尘的染指。
思来想去,却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没有正面对抗谢不尘的魄力。
他什么都不是。
不过就是个爱玩闹的少年郎。
若不尽快成长,将来,他拿什么护住她。
“你等我,等我取得军功,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到那时,我这个朋友一定将你从谢世子的手中救出来!”
明悦垂眸淡笑,只当他是少年意气,“但愿,也祝你成功。”
……
回到淮南院。
云堆观明悦心情,明显松快不少。
帮她卸头簪时,她歪着脑袋凑到跟前,拍马屁道:“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
“你惯会胡说,我哪里笑了。”
“就是想见你快快乐乐的。”云堆嘟囔着嘴。
明悦憋笑,“行,那我便日日常乐,没事傻笑,行不行?”
她想通了些。
这是新的人生。
这里,她有漼泽之这个好友,还有云堆相伴。
不再是孤身一人。
林晗,不过是薄情寡义的男人罢了。
她要替父报仇,洗刷明家的冤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