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深思,季雨凝用力抽回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为了个丫鬟,姐姐如此对我,就不怕寒了我的心吗!”
季安宁神色淡淡:“是妹妹先逾越了。”
再说了,这等姐妹情,于她而言,还不及半分暖春对自己的忠心!
想到这,她厌烦的走去一边:“我今日身子不适,恐怕会招待不周,妹妹请回吧。”
这还是季雨凝头一次尝到逐客令的滋味。
她又恼又怒,不依不饶的追上:“姐姐果真不帮我?”
季安宁脚步一停,回眸看她,笑意不及眼底。
“万般皆是命,按话本子里常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顾公子和二妹妹就是天作之合,我又怎好插手?”
“要怪,也只能怪二妹妹自己命不好。”
“人,得认命。”
这番话,还是上辈子她和顾南风定亲后,季雨凝亲口所说。
彼时她直觉此话不对。
却只当季雨凝是年纪尚小,说话无忌罢了。
如今她才觉出其中的嘲讽。
今日她原样奉还,季雨凝果然气得跺脚:“好,好好好,大姐姐如此无情,来日可别后悔!”
话音未落,她拂袖离开。
砰——
暖春快走两步关好门,生怕她会去而复返,高兴极了。
“小姐这次总算没被二小姐忽悠了,奴婢知道小姐看重姐妹之情,可二小姐哪有一丁点做妹妹的样子……”
对上季安宁平静的目光,暖春意识到失言,忙掌了一下嘴。
“小姐恕罪。”
“无妨。”季安宁轻轻苦笑:“你说的字字属实,何错之有?”
她回想起两年前。
她们随母亲去别府做客,那家的小姐和季雨凝有些龌龊,季雨凝就偷偷使坏,摔碎了一套名贵茶盏。
季安宁阻止不成,想着回府后再禀告母亲,让母亲定夺。
不想半刻钟后,那家主母就寻到她们,怒容满面。
“我问过下人,今日只有两位小姐去过偏房,若只是一套茶具,那自然无关紧要,可那茶具乃是御赐之物,两位小姐还不如实招来吗!”
季雨凝一下子惨白了脸。
损害御赐之物的罪名,可非同小可。
当机立断的,她指向季安宁,声泪俱下。
“大姐姐,我劝过你了,我受些委屈不要紧,你却非要为我出气,这下可怎么办,要是闹到御前,咱们一家人都要受牵连……”
在暗中,她递给季安宁一个祈求的眼神。
季安宁就没忍心实话实说,恭恭敬敬向主母请了罪,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
念在她态度诚恳,两家又关系不浅,那主母才未追究。
这样的事数不胜数。
偏偏季雨凝还贪心不足。
凡是季安宁看上的东西,她一定要沾手。
就连顾家送来的订婚信物,也要软硬兼施的拿走。
一桩桩一件件。
连丫鬟都瞧出了端倪,可笑她竟现在才看清。
暖春不知这些,撇撇嘴道:“好在二小姐这次碰了一鼻子灰,此事也该了了。”
“你想的太过简单了。”季安宁摇头,心里头明镜似的。
“二妹妹身后还有母亲,她最疼爱二妹妹,恨不得给二妹妹寻个天底下最好的男儿做夫婿,又岂会看上顾家的门第,还有的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