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醒醒?”
季安宁费力将眼掀开一条缝,衣裳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不适极了,嗓子干得几乎要冒烟。
“水……”
片刻后,杯子递到嘴边。
季安宁就着暖春的手大口大口喝了个干净,暖春似是低下身子,凑到了她的耳边,用气音道。
“小姐,快起来,老爷来了……”
老爷……
父亲?
季安宁一下子清醒了,猛的翻身而起。
外头已被夜色笼罩。
烛光朦胧,隔着屏风,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桌边喝茶。
季安宁慌里慌张的整理仪容:“父亲不是还要半个月才回,怎突然回来了?”
暖春在旁帮忙:“奴婢也不知,老爷一个时辰前进的府,先去见了夫人,出来后就直奔小姐这里,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怎么不早叫醒我?”
季安宁拧眉,暖春无辜得紧。
“是老爷说的让小姐多睡一会,奴婢怎敢不听从。”
说话的功夫,季安宁已下床出去。
约莫听见了动静,季国蘅回首,他面上已尽是风霜,两鬓花白,扬起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招手示意。
“宁儿,过来坐。”
季安宁的屁股才沾上椅子,季国蘅就开门见山的说。
“昨日我得知了家里走水的事,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不想还是回来晚了,瞧你瘦了不少,定受了不小惊吧?”
季安宁鼻尖发酸,险些掉眼泪。
在这家里,父亲是唯一真心实意关心她的人了。
“女儿不好,让父亲担心了。”
季国蘅安抚:“说起来,青天白日的,怎会突然起火?”
季安宁努力回想。
“女儿也不清楚,当时我和凝儿在房里说话,不便让下人听,便遣走了他们,等火烧来才发现,似乎是从院子外起的。”
等等……外头?
不对!
父女二人对视,季国蘅声音微沉。
“那院子是用以歇脚的,三丈之内没其他屋子,哪来的火种,除非……”
他适停下,季安宁知道他的未尽之言。
除非,有人刻意纵火。
她也觉出了蹊跷。
凡有身份的人家走水了,都会细细查一遍,一来是为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二来是便于追责。
可上辈子顾家只是草草查了两日,便含糊结案了。
“罢了,先不说这个。”季国蘅心里琢磨着,想着她们女儿家胆子小,便不多说,转而道,“宁儿,父亲有话问你,你务必如实回答。”
“父亲请说。”季安宁不自觉挺直了背,听见季国蘅一字一顿。
“你可心悦那顾家小儿?”
这个问题来的意料之外,季安宁顿时愣住,面上不自禁的流露出厌恶。
即便她很快掩饰,依旧被季国蘅看个正着。
她断然否则:“女儿没有。”
季国蘅松了一口气,他回来听白氏字里行间的意思,还当宁儿对顾家小儿有意。
亏他还抓耳挠腮想要怎么和凝儿说顾家不是个好去处。
得,白想了。
“那就好,此事交给父亲去解决,你安心等为父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