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做甚!”
白氏脸色骤变,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拦住其中一个眼生的仆人,正要问责,却只听身后一阵懒散反问。
“我府中的下人,怕是轮不到你来置喙吧。”季若寒拉着季安宁出来,脸上带着一丝轻嘲。
“只允许嫂嫂给二女儿添些嫁妆,不允许我给侄女添吗?”
小厮只听季若寒的话,不理会白氏阻拦,脚步打了个拐过去将箱子放下。
四个大箱子落地,阳光下泛着些檀木的清香,白氏愣了一下,身旁的季雨凝攥紧了拳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于她而言十分陌生的姑母。
她竟然自掏腰包添东西给季安宁,那她把自己这个二侄女放在何处?
先是母亲答应的七成陪嫁泡了汤,后又是卫家远远超过顾府的聘礼,现如今这个姑母又气势汹汹找了这么多仆人为季安宁添上嫁妆。
一桩桩一件件,仿佛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巴掌掴在季雨凝脸上。
积蓄多日的情绪快要爆发,季雨凝颤抖着手,眼眶猩红。
白氏没有发现季雨凝的情绪,听完季若寒的话后眉头紧紧拧起,嘲道:“妹妹还常指责我厚此薄彼,怎的今日也干出这一桩事情。”
阴狠的目光从季安宁脸上一扫而过,她状似不经意地侧头伸手拍了拍季雨凝的手,虚虚叹了口气,道:“只是怕我们雨凝心中难受,否则我本不愿说出这话的。”
她面上表情假得很,看的季若寒啧啧称奇。
“厚此薄彼四个字,我还是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季若寒抬起下巴示意她看过去,淡淡道:“谁说这四箱嫁妆都是给安宁的?我这个做姑母的,自然也得给雨凝添上一些,那一箱,你便可叫人抬去。”
季雨凝的性子和白氏太过相似,有时一肚子坏水,但头脑过于简单,尽使些拙劣手段惹人发笑。
扪心自问,季若寒不喜这个侄女,但毕竟是血亲,再怎样她也干不出白氏干的那种事情。
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白氏将信将疑地上前几步,附身一把将箱子打开,满满的成色上乘的珠宝在阳光下晶莹流转,闪烁着清透光泽。
白氏眸底划过一丝惊讶。
但不同于她,听完季若寒的话,季雨凝的脸当场都垮下来,方才强撑着的假笑表情骤然崩裂,她失态地上前几步,伸出手指着箱子。
手指微微颤抖,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季安宁瞧出她情绪不对,下意识侧身挡在季若寒面前,皱眉问:“你干什么?姑母是长辈,你怎可如此无礼?”
“长辈?”
季雨凝咬牙一笑,忍住声音中的哽咽,一字一句地开口质问:“一共四箱陪嫁,凭什么给你三箱,而我只有一箱?”
“姑母不喜欢我,又何必假惺惺地做这表面功夫,到头来反而让我沦为笑柄!说是添妆,实为施舍!”
季雨凝气得不轻,伸出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季安宁拧眉,正准备出声呵斥,季若寒却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手,抬脚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