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宁抿唇起身,看着她点点头。
同样喜庆的氛围下,季雨凝这边就不那么平和了。
“雨凝,莫要流泪,花了妆容可怎么办?”
白氏一脸心疼,想要用帕子为季雨凝擦点脸上的泪水,但自己眼角也泛着些泪花了。
她抽了抽鼻子,拉着季雨凝的手轻声安抚着:“雨凝,你只是出嫁,咱们国公府又不是卖女儿,你若是想回来,这里随时敞着大门,还是你的家。”
季雨凝哽着声音,眼泪哗哗地流下来,霎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氏不明白她,她并不是因为要离开国公府而哭,而是凤冠霞帔走出这大门之后,事情就彻底成了定局。
纵然白氏一再叮嘱她要拿捏住顾南风的心,盼着顾家能有出头之日,可无论如何,季雨凝还是无法接受她的后半辈子要和一个籍籍无名的顾南风紧紧绑住,再无回头之路。
今日还要眼睁睁看着心上人与自己的亲姐姐喜结连理。
这比用刀子剜心还要痛苦几分。
白氏一边擦去季雨凝的眼泪,一边嘱咐身边的丫鬟重新上妆,瞧着季雨凝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她沉吟了几秒开口道:“雨凝,娘知你不愿听这些话,但还是忍不住一再的叮嘱你。”
她轻叹了一声,仔仔细细地在脑海中罗列出自己要说的话,随即娓娓道出。
“自古以来,夫妻本就为一体,你嫁给顾南风之后就要明白,你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白氏语重心长,“所以你不能再像在家里这般骄纵任性,凡事要掌握分寸,尽量让顾南风对你的喜爱维持如今这般程度。”
“若他有一日平步青云,你才好跟着他共享荣华。”
这些话最近日子里白氏不知说了多少次,季雨凝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她瘪了瘪嘴,还是点头应下来,想到吉时快到了,又想落泪,但丫鬟的手不停在她脸上抹胭脂,她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只在嘴里发出几声呜咽。
外面下人敲响锣鼓,临近吉时,按照此刻流程,新人应当到大厅等候了。
季若寒不放心地拍了拍季安宁的手,再次叮嘱了一声:“卫家虽世代忠良,但难免有疏漏的地方,若卫家那小子对你不好,或是婆家针对你,你尽管回来,家里永远是你的依靠。”
新一轮的宾客又至,外面霎时又吵闹了许多。
季若寒温热的掌心温暖了她微冷的手背,不知不觉心也跟着暖起来。
季安宁面上平静,闻言后微微一笑,顺意点头轻声道:“姑母,我明白,不论是你,还是父亲,你们都是我的依靠。”
她伸出手,亲昵地挽着季若寒的胳膊,打趣道:“若姑母日后嫌我烦,我都要眼巴巴地凑上来。”
“你啊。”知道她有意缓和这严肃的气氛,季若寒会心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与此同时,外面敲锣声再次想起,季若寒毕竟也是成过亲的人,知道这声锣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