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冷清,院子里丫鬟都没见到几个,暖春拎着礼物探头探脑地左右张望着,心下也忍不住忐忑了起来。
夫人平日里本就不喜自家小姐,如今忽然说心中挂念要她们回府来。
怕是不简单……
一时间如临大敌一般,暖春熄了再观察周遭的心思,老老实实地跟着季安宁踏进大厅。
隔着老远,一个高堂上靠坐在椅子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白氏。
她手中松松捏着茶盏,轻晃着杯中茶水,浅色液体随着她的动作在杯中晃荡,甚至还有些许水渍溅出杯外。
季安宁微微颔首,在大厅中央停下,微微福身行礼,面上表情平静无波。
“给母亲请安。”
她起身,站直了些,才抬眸看上去,想了想还是轻问了一声:“近些日子不见,不知母亲可好?”
话音落下,无人回答。
厅中是令人尴尬的一片死寂,白氏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压下的怒气,周边嬷嬷丫鬟感受出来,见状也不敢说话,识趣地低着头现在旁边。
将呼吸放轻,如同鹌鹑一般埋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季安宁毫不意外,面上没有一丝恼怒和尴尬神色,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白氏出声。
身旁,暖春抿唇看着她,心底担忧。
果然,一和夫人有关系的事情准就不是什么好事!
“你觉得呢?”
不知过了多久,白氏才漫不经心地将手中茶杯放下,目光懒散地放在季安宁身上,开口时带着几分冷透了进骨子的嘲讽。
很耐人寻味的反问,听得人心下十分不舒服。
看着季安宁,白氏又启唇讥讽了一声。
“若是某些人不在背地里故意作妖使绊子,我自然过得好得很。”
她抬手要起身,身旁的嬷嬷会意,忙上前伸手扶着她起来。
缓缓抬脚走下台阶,白氏在隔着季安宁几步的地方站定,静静瞧了她一会儿,眉梢眼角都泛着些许毫不掩饰的冷意。
“季安宁,你如今翅膀硬了,做事越发没数了。”笑了一声,白氏眸色一厉,横着眼睛看着对面女子,“别以为你出嫁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记住你身上流的是谁的血!”
“雨凝是你亲妹妹,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步步紧逼,到底是不念姐妹情谊,还是连我这个母亲也不放在眼里了?”
一番话说下来,季安宁彻底明白了。
倒是和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她眼角微挑,倒是有些意外,季雨凝已经嫁了出去,顾府离国公府也有一段路程,没想到她告状的速度还是与在府上时如出一辙。
心下有些好笑,她敛眸启唇反问一句:“母亲这话说得可是让女儿很是疑惑,我打了妹妹,这事倒是不假,可这和有没有将母亲放在眼里有何关系呢?”
季安宁话说得轻松,但眼底已别有深意了。
顿了一会儿,她看着白氏的脸色,意味深长地缓缓道:“还是说,母亲的意思是,我见妹妹要如同见母亲一般。”
“那下次再与妹妹偶遇,是不是也得唤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