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皱着眉头疑惑看向丫鬟,正准备询问来者何人时,下一秒忽然听见大厅门口传来一阵的喧闹声,紧接着,又是一阵逐渐近了的脚步声。
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一道耳熟的声线,白氏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会,下意识转头来看。
与此同时,一张熟悉的脸骤然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
“兄长……?”
白氏看着,瞳孔微缩,似乎忘记了反应一般,站在原地讷讷出声。
顺着她的目光转身看去,季安宁看见来人后脸上满是震惊,反应过来连忙快步上前,福身行礼。
“舅舅,您怎么来了?”
“有一批要送货物从京城运出,我恰好得了空闲,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见你们一面。”
来人正是白氏的兄长,季安宁的舅舅白洛天。
白洛天常年在外经商,东奔西跑,偶有空闲都是待在老家陪伴父母,难得进进京城来一次,上一次来国公府,似乎还是好几年前带着老夫人来看望白氏。
一晃又是好几年光阴过去,岁月在白洛天脸上留了太多风霜,常年在外奔走,他面容比起前几年黑了不少,下巴也留着些胡子,但笑容还是和好几年前一模一样。
白洛天目光一转,看见大厅中央和他说话的女子,面色微微讶异后转而变成欣慰。
“这是安宁吧?几年不见,都成了大姑娘了。”他让跟着进来的下人将礼物一一抬进来,没注意到白氏脸上的晦涩神情,自顾自地问了一声,“对了,方才进来时府外怎的一个守门的丫鬟小厮都没有,我还以为走错了路。”
指挥着下人将他带来的礼物摆放整齐,白洛天一边打趣,一边继续开口揶揄:“还是妹妹提前得知了我这个做兄长的要来,特意把下人遣走?”
听到这话,季安宁眉梢微动,心底兀自笑了一声。
她这舅舅算是猜对了一半,下人确是是特意遣走的,只是不是因为他。
“兄长这是说的什么话?”
白氏收敛了神色,和方才那个恨不得用家法让季安宁褪一层皮的人判若两人,脸上还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只是最近天儿热,想着怕是不会有什么人前来拜访,才让守门的丫鬟去内院做些轻松的活儿。”
说到这里,白氏掩唇一笑:“可谁知恰恰兄长就来了,可真是冤枉妹妹了。”
说罢,她连忙让丫鬟领着白洛天坐下,又亲自倒了杯茶端过去递给他:“兄长一路劳顿定是累坏了,趁着这会快歇歇吧。”
“累倒是算不上。”
在柔软凳子上坐下,白洛天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季安宁还站在大厅中央,有些疑惑道:“安宁,你怎么站着呢,快坐下,别累着了。”
闻言,季安宁神色微动,状似不经意地瞟了白氏一眼。
好巧不巧,恰好和白氏晦涩目光对上。
她唇角微勾,下一刻便听话地走到白洛天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见状,白洛天才满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