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囔囔地念了好一阵,瞧着面前火盆中的纸钱烧得差不多了,这丫鬟才吐出一口浊气,用布条包着火盆端出来,再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鬼鬼祟祟地离开。
但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身后几步的茅厕中,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目送着她离开。
时间接近午时,管家才姗姗来迟。
暖春早就已经将私库钥匙和账本摆在桌子上,见管家过来之后连忙迎上去,唇角带笑道:“刘管家,您来了。”
闻言,刘管家也笑了一声,摆摆手道:“方才处理一些事情耽搁了些时间,要向少夫人请罪了。”
话刚说完,里间玉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微微掀起,季安宁穿着一身水蓝色衣裙走出来,见管家站在外面,连忙让暖春搬来椅子。
刘管家也是跟在卫老夫人身旁几十年的老人,自会察言观色,见季安宁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他心底也忍不住放松了些。
先前他虽在季安宁和卫青凌成亲那日奉了老夫人的命筹备着成亲事宜,但正式见到季安宁还是第一次。
他眸色微动,状似不经意一般打量了季安宁一番,后者脸上笑容恰到好处,一举一动端庄不已,尽显大家风范,特别是身旁与世无争的气质,令人捉摸不透。
管家满意地摸了摸胡子,在心底感慨。
不愧是入了老夫人眼的孙媳妇,光是瞧着就与常人不同。
季安宁也不浪费时间,从桌上账本中细细挑出几本摆上,
这些账本是她根据上一个管事嬷嬷给的假账本而估摸着修改了一遍的新账本,想来自己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便索性叫来了管家。
季安宁眸色闪烁,微微颔首看过去,一边说着话一边垂眸掩住眸底晦涩神情。
不过,她叫管家来,也不仅仅只是为了问账。
一切事情都在按照她安排的方向来发展。
唇角微扬,季安宁清了清嗓子,将账本递过去,顺带着问了些事情,便让管家回去了。
送着刘管家出了院子,暖春折返回来,有些不解道:“小姐,您问的那些事情都是咱们已经知晓的,为何还要特意将管家叫过来……”
话还没说完,她见季安宁神神秘秘地笑着,伸出食指轻轻抵在唇边笑了一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会知道的。”
季安宁没有多说,递给暖春一个安心的目光,才将手中账本一一放下。
另一边,大厅内。
从季安宁院子里出来之后,刘管家加快了脚步火急火燎地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踏进大厅中已经是气喘吁吁,他还来不及将气喘匀,就听见高堂上卫老夫人有些惊讶地开口。
“何事这么急切,让你都失了分寸?”
“望老夫人赎罪。”刘管家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卫老夫人微微颔首,继续道,“我方才去了少夫人院子中,却不经意看见一个丫鬟在烧纸钱,嘴里还振振有词……”
将在茅厕边上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卫老夫人,刘管家眼见着后者脸色一下一下地沉下来了,便适时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