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之下,一匹黑色的快马飞驰而行,空犷的原野之中,马蹄声显得那么的刺耳,突然前面百来骑白马,把路给拦住了,当先一人冷声叫道:“哪里走!”
黑马骑士用力一拨马头,快马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那百来骑白马一起飞奔起来,紧追不放,黑暗之中,那些白马,好像一道道白色的流光,把夜都给照亮了。
黑马骑士眼看走不得了,他伸手在马身侧面,摘下一个鸟笼了了,用力一抽,那笼子的上半截就被抽松了,随后顺手向路边树上一挂,漆黑的笼子新生出来的树叶给挡住了,在黑夜里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挂了一样东西。
黑马骑士仍向前奔,后面的白马队飞驰而来,约追了十几里,他们把黑马骑士给围住了,一个白袍将官看到黑马骑士不走了,于是挺枪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刺探我家军情?”
那黑马骑士冷笑一声,回手拨出一柄短剑来,白袍将官不以为意的道:“你用这短剑,就能交战吗?你来,我公孙青若是拿不下你,就放你离开好了!”他的话音没落,就见那黑马骑士回手一剑,在自己的脖子一勒,立时鲜血迸现,死尸倒地,公孙青脸色微变,道:“竟然是个死士!”
早有人下马去查看了,起身报道:“回四将军,这人身上没有一点痕迹,看不出是那一家的探子。”
公孙青冷哼一声,道:“想来必是那袁绍的部下,我们也不必去理会他,只管回去就是了,这尸体,丢在这里喂狼好了,反正他也没有能把消息给传出去。”
公孙青带人离开,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被黑马骑士挂在树上的笼子,到了天亮的时候,发出几声鹰啸,随后松了的笼子被顶开了,里面飞出一只黑色的兀鹰,在空中盘施半圈,然后向着正西飞去了。
北都太原,这一日三公和尚书令丁立,还有太尉丁绍组成的内阁正在商议国事,行尚书事荀彧捧着一封奏章道:“易侯公孙瓒传来消息,说是大宗正刘虞病死,他的部下阎柔、鲜于辅叛国,与鲜卑部落联合,他已经派出大将田豫讨伐了。”
杨彪长叹道:“刘伯安是国之重臣,却在这个时候病亡,是国家的不幸啊。”
丁立皱紧了眉头道:“不对,那刘虞前翻接了大宗正的任命,上谢表的时候,还身体好得很,怎么这么两天就突然病死了?”
伏完道:“那公孙瓒也不至于为这点事说谎吧?”
蔡邕一直死气沉沉的坐着,这会冷哼一声,道:“有人就是那样,以己之念度他人
之心!”
丁立懒得和那两个书生争论,回身道:“文若,你来说!”
荀彧沉吟道:“这里的确不对,公孙瓒和刘伯安两个人一向不和,为什么刘伯安病死,他的儿子刘和没有上表,反而公孙瓒上表啊?还有阎柔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他少年被鲜卑掳去为奴,后来历经千幸万苦才逃回来,对鲜卑人恨之入骨,绝不可能和鲜卑人联合起来造反。”
蔡邕不知怎地就杠上了,叫道:“公孙瓒说了,阎柔他们造反,这才让他不得不上表,至于阎柔为什么造反,这年头知人不知心的,谁又能说清谁啊!”
几个人都古怪的看着蔡邕,蔡文姬已然正式宣布,将烡一起嫁入丁门,蔡邕对这个消息极其不爽,没事就找丁立的麻烦,只是在场几个人都暗自嘀咕:“你愿意对付你女媚大可以回家训去,在这里要是把他惹怒了,他不好和你这个老丈人翻脸,要是祸及他人,你是管还是不管啊?”
丁立倒大度,全当没听见,道:“文若,你派人到枢密府去,问问那里有有没有幽州的消息。”
荀彧答应一声,刚要起身,就听外面有人大声唱道:“太尉府主薄荀攸进见!”枢密府的人一般不到大殿中来,有什么事都是荀攸回报,这会荀攸前来,在场几个人都有些惊异,丁绍沉声道:“让他进来!”
荀攸匆匆在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急报,进来之后,先给众人见礼,丁立不耐烦的道:“快说什么事!”
荀攸也知道事情紧急,不敢耽搁,捧着那那急报向三公呈送,同时说道:“枢密府长史乐和,送来的消息,枢密府幽州坐探的兀鹰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是公孙瓒杀了大宗正,囚禁了大宗正手下的幽州从事田畴、邢颙,逼反了大将阎柔、鲜于辅、阎志,窃取了大宗管领北方的印信,自称假节,妄领冀、青、幽三州。”
三公皆震,杨彪愤怒的道:“他怎么敢!”
丁立背手站起来,在殿里走动,松快着跪麻的双腿,叫道:“公孙瓒敢如此妄为,就仗着他手里的白马义从,这么多年了,除了我丁立,只有他的白马义从战败过鲜卑人,这家伙是狂妄自大到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地步了!”
荀彧道:“而今之计,惟有速速平叛,才能让北方不起混乱。”
一个没有说话的陈宫这会冷声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公孙瓒的表文里,虽然多是慌话,但是阎柔勾结鲜卑却很可能是真的,据枢密府的消息,这阎柔是个重义之人,那鲜于辅则本身就是鲜卑人,他们两个既
然起兵为大宗正报仇,就一定会和公孙瓒斗个底处,可是公孙瓒都败了,他们两个又怎么可能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