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阳光从地上繁茂的枝叶间透过,洒下斑驳的光影。秦远玄依旧倚在房中,因从恶梦中惊醒,面色仍旧苍白,疲惫之态倒是缓解几分。正午时分,门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他一抬眼,便见一袭白衣的苏见霜缓步走入,眉目间清冷如霜,却又带着一丝隐隐的温柔。
她轻轻走到他身旁,温声道:“夫君,听闻你今晨精神略好,果真恢复了几分么?”
方清源先是一愣,马上进入秦远玄的状态,随即握住她的手,眼中带笑,淡淡道:“有霜儿相伴,已是心神安宁,虽有伤,却不觉苦。”
苏见霜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坐在他身旁,眼神里闪过一丝柔情。她低声道:“你为我牺牲至此,放弃你的家族和所有前程,只为护我周全,我实在是惭愧……”她轻轻叹息,声音中透出隐隐的歉疚。
秦远玄握紧她的手,温声道:“我虽出身名门,然世家门规繁冗,而唯有你,是我心中所愿。何况你当初在暗夜杀局中命悬一线,我若不替你挡那一击,岂不是要抱憾终生?”他语调温和,带着真挚,仿佛不在乎当初那致命的伤害。
苏见霜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但随即变为一抹寒意,“那些虚伪的伪教,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早已对我们恨之入骨。那次袭击,竟然至今也无法查清是我那哥哥请的杀手,还是那些伪教出手。世人皆说我与我兄长同心,其实连我也不敢确定,他在这教派里的想法,究竟有几分与我一致。”
秦远玄目光微沉,低声道:“你们之间的分歧也已久矣。你主张教内治下的蝼蚁如鸡鸭般饲养,繁衍众多,如此一来,我们需要祭祀活人时,才好有足够的选择。而你兄长却貌似主张随性妄为,认为所谓蝼蚁是杀不完的,繁衍过多耗费教内精力。”
苏见霜微微点头,眸中寒光一闪,“他那一派信奉暴力与铁腕统治,视教外之人如草芥。他的理念虽有利于震慑那些愚民,却终究难免激起抵抗之心和进入无人可祭祀的境地。稳定大于一切。我们玄隐教虽掌控一方,但若过于剥削,蝼蚁就算再弱小,终究也是会爆发出不测的反抗之力。”
秦远玄点头,目光闪烁,“霜儿说得极是。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随你而来,选择站在你这边。”
“只是,”苏见霜微微皱眉,声音低沉,“近来他那一派渐渐得势,越来越多的长老偏向于他主张的‘掌控铁腕’,对祭祀之人无所顾忌。若是长此下去,只怕对我教内根基影响深远。”
秦远玄轻轻抚摸她的手,安慰道:“无需忧心太多,只要我们坚定不移,那些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若真到那时,我定护你周全,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苏见霜缓缓靠向他肩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也许是我太过敏感,总觉得教内越来越多的波澜暗藏不宁。那些伪教之人虎视眈眈,而哥哥的势力又盘踞在内部,蠢蠢欲动。秦郎,若真有一日,教内不稳,我只求你一事。”
秦远玄眉头微挑,温柔地问道:“你只管吩咐,哪怕再艰险,我定会赴汤蹈火。”
苏见霜沉默片刻,终于轻声道:“若真到了那日,教内局势难以调和,只求你保护好我们之间的这一份爱,不要让任何人将我们分开。”
秦远玄低低一笑,缓缓道:“放心,不论未来如何波谲云诡,我始终站在你身侧。”他的声音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目光中温情脉脉,让苏见霜心头微微一暖。
二人相对无言,仿佛只需这份安宁的默契便可抵挡外界的一切动荡。
苏见霜靠在秦远玄肩头,沉默片刻,听着他心跳的节奏,仿佛这片刻的温情让她暂时忘却了教内暗流的压力。然而方清源却在这短暂的宁静中捕捉到她的一丝脆弱,从心中悄然一动,努力从秦远玄的深情中抽离。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似无意地笑道:“霜儿,如今我身子因为祭祀恢复大半,想找个机会出外走动,静极思动,反而对我伤势有所帮助。”他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仿佛仅仅是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
苏见霜听闻,稍稍坐直了些,眉间隐有一丝担忧:“你的伤尚未彻底恢复,教中局势也不稳,外出只怕会有危险。若真有何事,我也难安……”
秦远玄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我此番外出,只是简单走动,并非去太远之地。更何况,经历了这些波折,我也想看清楚玄隐教外的局势。若总是待在此地,不去探探周遭之态势,反而更难知晓敌方动向。”
苏见霜微微沉思,犹豫道:“夫君,我知你志向远大,也清楚你在此地被困太久,心中难免郁闷。但若非必要,实在不宜涉险。此刻教内外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
秦远玄见她依然担心,便柔声安慰道:“霜儿不必多虑。我会小心谨慎,且只是出门看看,不会轻易冒险。其实此行更多是为了探访我一位旧友,听闻他最近正行踪不定,若能借此机会与他见面,或许能套出更多对我们有用的消息。”
苏见霜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半晌才微微点头:“若真是如此,也好让你出去放松心境。不过,务必小心行事,若遇任何不对,立即撤回,莫要轻举妄动。”
秦远玄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