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郭蔷冷脸,将对方面前的小车一把夺过来,道:“您一直说会给奴婢药,但现在也没见药的影子,难道都是骗人的?”
将军正玩得兴起,小车被她按住,脸上便有了些不耐,但见对方嘟嘴生气的样子有些好笑,不由得咧嘴笑出来。
他这一笑可把郭蔷气坏了,人命关天啊。
“得了,就当我被人耍了一次,可往后要再想让我弄这些东西,可不成了!”
她气的一把将小车推到地上,使劲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将军愕然,还从来没人敢给他甩脸子,这小姑娘不是一般的牛气啊,可是……他咋就是生气不起来呢?
“哎你别走。”
直到郭蔷快走到门口了,将军才恍然回过神来,几步过去拦住。
“起开!”
郭蔷惦记着张良,一点好脸子都没有,就算在太医院门口试试运气,也比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好。
“连需要什么药都不清楚,还说救人呢。”
将军不禁苦笑,轻咳几声,看着她的眼睛道:“孤直接给你派个太医,让他去看看你那个朋友的病,你可以放心了。”
说完,他就让人叫太医过来。
将军就是将军,一会儿就见一位背着药箱子的太医急急赶来了。
跟他简单说了说,让他跟郭蔷去救人。
郭蔷这才有了点好脸色,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愧意,微微欠身道谢,领着太医就走。
快走到流苏院的时候,太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要救的那个朋友,是流苏院的人?”
“是啊,他好像中毒了,您快点吧。”
郭蔷头也不回,领着对方就进院了,丝毫没发现对方神情有了变化。
刚开始,那太医见是将军吩咐的事,对郭蔷很是恭敬,但一走近这流苏院,尤其是见郭蔷还是往张良的房间走去,他脸上的笑容直接消失了,像是硬着头皮往里走。
张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幽潭似的眸子木然的盯着房梁,苏公公见她领着太医进来,忙上前道:“哎呀你可算是来了,快给主子看看。”
太医探头往里面一看,脸色僵硬了一下,郭蔷不明所以,脚步往旁边一闪,给他让开了道路。
“快点吧太医。”
见对方啰啰嗦嗦的,郭蔷不禁催促。
那太医之得上前,尽量不让自己去碰触张良那寒冷的眸子,伸手在他脉搏上探了探,很快就抽回手来。
“怎么样?”
郭蔷和苏公公同时过去询问。
“嗯……不严重……开几幅药试试吧。”
太医有些尴尬,讪讪笑了几声,开始拿药方子开药。
吃了药就好了,郭蔷见对方说不严重,微微放了心,苏公公也没有刚才那样着急了,欣喜地往床上看了看。
张良却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那秀平公主跟太医院都打过招呼了,谁敢给他治病?
说是开药,不过是随便应付一下罢了。
说起来,这深更半夜的,那小姑娘能使唤个太医过来,也算可以了,他微微侧目,往郭蔷身上看了看。
太医开完药就走了。
郭蔷赶紧凑过去看那药方,刚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三七两钱、秋梨二两、白术一两、蝉蜕一钱、金银花和甘草……
这方子能解毒?
她对中药也有些研究,若说这方子有点润喉养胃的功效,她相信,但若说解毒,她是一点都不信的。
苏公公见她神色诡异,也凑上来看,看了一眼脸色也黑了下来,随后神情才有些萧索,回头看向张良的眼神则带了些无奈。
看来秀平公主的势力已经触及到太医院了,他早就该知道的。
郭蔷很快明白过来,恨恨道:“肯定是那个秀平公主搞的鬼,一大把年纪了,为了自己那些龌龊的心思,用这么阴险的手段,真是让人恶心,恶心!”
她大声咒骂,好像眼前就是那个令人恶心的女人,最后骂的不过瘾,还使劲踢了一脚桌子腿,将房子撕了个粉碎。
张良本来神情平静,见她这状若癫狂的样子,眼中反倒是多了些玩味,嘴角一挑。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郭蔷回到自己房间睡时,已经快四更天了,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盏煤油灯,打着火石点着了,入眼的全是破旧的家具,木头桌子只剩了 三根半腿,斜斜的靠在墙根上,上面放了个笨重的茶壶,还有几个粗瓷茶碗,那是最下等的奴才才用的茶具,床上的被子也是一股霉味了。
她浑身乏累,硬着头皮爬上床,勉强将被子拉到身上,皱着眉头昏昏睡着了。
清晨早早起来扫院子,秋风吹起落叶,本来就破败的院子都是荒凉的感觉。
正低头干活,一阵环佩叮当声就传了过来。
她本能的往门口看去,心头一震,收起笤帚往后退了退,“见过长公主。”
来人正是秀平长公主,她今天穿了身大红色团花裙子,头上几支凤尾簪子耀眼夺目,在这破旧的院子里出现,好像给满眼的荒凉注入了一抹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