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将军的那人急急跑着,身边三四个人打掩护,很快被追兵赶上了,他们也不着急,即将道一个拐弯处时,还往后瞧了一眼。
身后那将军气的举起鞭子大喊,道:“放下他,本将军饶你们性命,不然一个也别想活!”
没有人回应他。
那将军气的浑身恨不能生出翅膀,拍马就赶了过去,身后骑兵紧跟而上。
忽然,平地上哗啦啦起了无数条铁锁链,掀起一层沙土,将空气都搅得浑浊起来,马儿统统被绊倒……
人仰马翻之际,痛苦的喊疼声,大声叫骂声,伴随着马嘶鸣声一同响起,似乎要将这黑夜喊碎似的。
与此同时,本来就黑压压的天空越发黑暗了下来,空气里有铁锈的气息越来越浓,咻咻声响起,箭雨从天而降,东夷最精锐的一支骑兵通通被俘。
救人是郭蔷出的主意,但张良很快便将主意牵引了开来,故意让人在救出将军后发出动静,吸引敌方过来,正好掉入他的陷阱中。
道路上方,高高的山顶上,郭蔷和张良相视而笑,二人眼中都有赞许的笑容,眼底的默契让两个人靠得近了些。
“此战后,你要回秦国吗?”
郭蔷忽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张良如今的地位,已经发生变化了,之前就听过秦国那边有意接他回去,似乎苏国的皇上没说什么。
张良想了想,缓缓摇头,道:“两国为达成长久的联系,交换质子乃是常事,这场战役不足以成为我回国的理由。”
郭蔷点点头,不知道为何,一听到他暂时不走,心里却莫名开心了一下。
很快,东夷就在秦国和苏国共同打击下,彻底败了,国军出具了降书,秦国和苏国平分了东夷的土地城池。
张良只在大军回城的前夕,去秦国那边走了一趟,将军只象征性的派了十来人跟随,很快张良也就回来了,还带回了秦国国军递给苏国皇上的新笔信。
回城的路上,将军并没有跟郭蔷说话,远远地看见她跟张良同乘一马车,也没说什么,只是郭蔷偶尔能看到对方看向这边的眼神不太自然。
虽然心里怪怪的,但是路上身边人都陷入了凯旋而归的喜悦中,边走边安营休整谈笑,倒也冲淡了些不自然。
皇宫里,皇上接到了前阵报信将士的消息,大喜过望,知道此次功劳张良最大,不光救了将军性命,还在明明有很好的归国机会时没有选择回去,而是谨守质子本分,当即就让人拟了圣旨,赐给他不少金银,还有一座宫外的府邸,只等他们回宫后就颁发下去。
郭蔷是个小角色,这场战役并没有提及她的名字,虽然营救将军的计划是她提出来的,但她跟张良商议后,二人都决定不提此事,她仍旧是张良的贴身姑娘。
“秦国,你父皇在信上都说什么了?”郭蔷知道张良将那封信也让人送回宫里了,实在忍不住好奇发问。
张良笑笑没说话,将话题引开了。
眼看着路旁的情景越来越熟悉,郭蔷知道离苏国京中越来越近了,心情也越发复杂起来,想到自己逃出京中的无奈,在舒适的马车里晃着,眼皮子一阵发沉,逐渐睡了过去。
张良在旁边看着,见她眼下一排浓密的睫毛盖下去,在眼底形成好看的一弯月牙似的阴影,眼中光芒逐渐温润起来,伸手替她压了压披风的一角。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这个动作竟是无比的温柔。
大军不急不缓的行着,忽然前面马车停了,似乎有不少人在说话,他皱了皱眉头,探出头问道:“怎么了?”
前面是个村子,村子里正浓烟滚滚,烟中依稀有火光出现,张良眼睛一闪,见将军也从前面的车子上下去了,他身边护卫正从远处跑过去,在他耳边焦急的说着什么。
许是吵嚷声太高了,郭蔷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皮,见张良探头看向外面,也从另一面车窗看过去。
空气中除了烟味,还有一丝腐肉的味道,郭蔷心中纳闷,但见那几个村民紧张的比划着什么时,眼眸一寒,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莫非……
这时将军已经掩鼻钻进了车内,车子很快掉头往后面走来,行至张良的马车时停住,他的声音从里面闷闷传出,“张良,快掉头回去,村里爆发瘟疫了!”
郭蔷和张良同时交换了个神色,二人眼中都有骇然的意味,但很快也都严肃坚定起来,郭蔷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冲张良微微摇了摇头。
张良当即会意,对将军道:“夫君,此路是回京的必经之路,再折返回去,要耽搁两倍的时日。”
“就是三倍!四倍五倍都要改路!”
将军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他原本的声调了,他在车里可以想见的疯狂,吼道:“村里死了好多人了,村民正在烧人,这是瘟疫,染上就是一个死!”
郭蔷心里一阵恐惧过后,就是长久的悲哀,瘟疫这个词虽然吓人,但是她经历了现代的某个被称为“非典”的时期,亲身经历了病毒从传播到被遏制的过程,知道这个病不是世人想象的那么可怕,是可以被用药物治愈的。
更悲哀的是,堂堂储君,得知村民染上瘟疫,想到的不是替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