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此时已经彻底从乌云之后冒出，一路上虽然黑漆漆的，但是在月光还有车头火把的照耀下，倒也能看得清路。
沈越看着坐在车前头的段蓉蓉，一脸的无奈和满脑子的问号。
礼、乐、射、御、书、数。
好家伙，看样子这君子六艺自己的老婆是样样精通。
他都未必赶得好的牛车这会儿在段蓉蓉手里，简直轻车熟路。
那头老牛更是听话无比。
牛车在乡间的路上的极其平稳。
甚至比起之前周叔驾的牛车还要平稳一些。
而且这牛车就是他们匆匆在周叔家拉过来的。
要不是沈越和段蓉蓉极力推辞，周叔和其他的几个家伙本来还想跟过来的。
结果段蓉蓉拒绝了所有人的要求，所以现在就成了眼前这个情况。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坐在牛车上，谁也没吭声。
直到片刻之后，他们已经远离了村子的灯火。沈越才讪讪的笑了笑，忍不住问道。
“娘子，这天还没亮，我们急着回沛城，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
坐在吱吱呀呀响着的牛车后半截上，沈越脸上心中满是疑惑不解。
坐在车前赶着老牛的段蓉蓉冷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愿意大半夜的陪你折腾？刚才那个钱飞武你杀得倒是痛快了。有没有考虑过什么后果？”
段蓉蓉这十分认真的语气，一下子把沈越给问愣住了。
“能有什么后果？按大秦律法，我杀了他们也是应该的。”
沈越二话不说，把他那副书呆的样儿又给搬了出来。
段蓉蓉啪的一声猛的抽了一下鞭子，把前面的老黄牛给吓了一跳，又加快了脚步。
沈越打了个哆嗦，看着那鞭稍，闭上了嘴巴。
刚才那一边子明明是抽在了空气中，却好像是抽在了他的身上。
他隐约觉得自己这个老婆好像是有点暴力倾向。
好好说话，你不会说吗？怎么动不动就得玩点狠的？
他又不是那些玩字母的人。对鞭子这玩意儿可不太喜欢。
心里面这么想着，他自然也不敢这么说，只是嘟嘟囔囔的补了一句。
“娘子，你不是也杀了一个吗？”
话再说出来，他就觉得自己的脚底板有些发凉。
刚才他杀的兴起，热血上涌，完全没有意识到做段蓉蓉刚才也杀了一个人，而且看手段比他还要娴熟。
那一箭的风采着实让人难以忘怀。
估摸着
接下来在汜水亭当中，再没人敢反驳他跟段蓉蓉说的话。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夫妻二人齐心断金，砍翻了两个贼人，这事儿传出去，估计能引起整个汜水亭的轰动。
“你这家伙…本以为你算是半个书生，脑子又有点儿小聪明，没想到做事竟然这么粗枝大叶。难不成你以为刚才我们杀的那两个就是所有人了吗？”
段蓉蓉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可但沈越还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越的瞳孔猛的一缩，下意识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娘子你是在说刚才除了钱飞武他们兄弟二人，还有其他的横水亭人在附近？”
段蓉蓉转过头来看着沈越，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看来我真的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搬回娘家住了。”
段蓉蓉出乎沈越意料的，并没有继续赶车，而是转过身来，盘膝坐在了他的对面，脸色十分严肃的说道。
“先不说横水亭的人有没有埋伏在附近？难道你觉得汜水亭这些人就一定对你忠心吗？”
“刚才在那些围观的人当中，光是我就注意到了两个临时离开不知道去向的家伙。这深更半夜的，你觉得他们可能去哪儿？”
“这些家伙不是去
找幕后的人汇报这个情况，就是跑到县衙去首告你了。”
沈越心头一阵发冷，深深的朝着段蓉蓉看了一眼。
在这种事情上，段蓉蓉自然不可能欺骗她。
那两个人，他仔细回想起来，似乎也有点印象。
两个家伙，都是村子里的泼皮闲汉，平日里虽然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但是给他的印象也是极少。
再跟其他人的反应一对比，这其中的猫腻儿立刻就展现了出来。
沈越越发觉得段蓉蓉所说的都是正确的，脸色顿时一沉。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在汜水亭尽心尽力忙活了这半年多的功夫，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对他不但不感恩，反而还要密谋一些事情来加害于他？
沈越心头火起，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在旁边的车架子上猛的一拍。
段蓉蓉鞋撇了她一眼，轻轻摇头。
“你现在生气也是没有用的，因为除了那两个家伙之外。的确在远处还潜藏着一个横水亭的人，我们杀了那两个家伙的同时，那藏在远处的家伙也已经跑了。”
“用不到天明横水亭的那些人就会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你可以自己想象一下，如果横水亭知道自家的人死了两个在你们村上会是什么后果？”
“白天你们打械斗的情况，我也看到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