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大人,求盗大人他这伤势太严重了些,我这里没办法完全处理,怕是,怕是……”
曹寡妇的双手之上染满了鲜血,此时甚至还凝结出了一大片的血痂,看上去多少有些狰狞。
看她的模样,倒是并没有害怕,面对着沈越的时候,甚至还能主动搭话。
只不过,此时的曹寡妇,说起话来的时候语气有些哽咽,似乎在担心李英的安全问题。
沈越的心一沉。
他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李英的情况而已,相比较之下,曹寡妇显然更能判断李英的安危。
从伤势来判断,那些贼人来势汹汹,并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连续三刀砍在了李英的胸前,竟然全都集中在了胸口的位置上。
明摆着,是奔着李英的心脏而来。
不管其中哪一刀砍得真切了,都会直接要了李英的命,但对方却只是将刀痕留在了肌肤之下,并没有来个贯穿。
羞辱,威慑!
除了对李英的性命有所担忧之外,沈越此时更加担心的,却是对方的来历。
换做是普通的流寇匪徒,绝不会玩这些花花肠子。
碰到有反对的,要么就是一刀砍死,要么就是打晕了事。
而此番对手的举动,却是显得有些专业了点。
重创头领,制造恐慌,这一系列的小手段玩的着实通透。
如果不是沈越在这里当这个亭长,恐怕现在那些匪徒已经将整个村子全都给恐吓住了。
对于大部分的普通农民来说,领头人的死亡绝对不会激发他们更大的反抗情绪,反而会让他们心中的怯懦无限增长。
在这种古代的冷兵器战斗和战场之上战斗,凭借的就是一股士气,一支只有百人规模的队伍,在正面战斗之中直接击穿对方几千人规模的队伍都是可以做到的,利用的便是这股子士气。
士气衰竭,哪怕是数千人的队伍也会倾刻之间崩散。那还是经过一定程度训练的士卒才能做到的事情。
换做是这些农民更是乌合之众,土鸡瓦狗!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那些骑马的贼人未必真的就是山贼。
沈越的脑子里开始飞速运转起来,短时间之内居然无法分析出对方真正的身份。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注意到,李英的眼皮在抖
动,手指更是在微微颤动,似乎并没有完全陷入到昏迷之中,发现了沈越之后,正打算跟他说明情况。
沈越不敢相信的低下头,直接蹲到了李英的身边。
“李英,你是不是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所以才会被他们如此针对。他们到底是谁?”
沈越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原本看起来,已经是处于弥留之际的李英,果然是听到了沈越说的话,他的眼皮忽然间动了动,对沈越的这个问题做出了反应。
沈越早就猜到了他会做出反应,立刻低下头来,将耳朵凑到了这家伙的嘴边。
“是,是起锅……”
李英此时连眼睛都无力睁开,却还是努力的在沈越的耳边说出了这句话。
然而正是因为这家伙有气无力,说出来的话有些音调走形。
沈越白眼一番,好家伙,起锅?我踏马还烧油呢!
话音才刚刚落下,李英的手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原本还在嘴里的一口气也是吐了出来,这次算是彻底晕了过去。
沈越将手指探在了李英的鼻子下面,感受到他还有微弱
的呼吸,这次啊默然的点了点头。
如同他所料的一样,这支土匪队伍的来历并不简单。
刚才李英自然不可能说的是起锅烧油,他应该是想要说‘齐国’二字。
这些年来大秦疆域之上出现过不少类似的土匪和山大王。
打着义军的旗号,扯起了什么起义大旗,替天行道之类的口头禅,实际上就是齐国楚国安插道秦国当中的秘谍和探子。
这些家伙在各地大肆破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更是没有半点儿怜悯之心,出手很辣,做事果,一向让人闻风丧胆。
只不过在泗水亭周围,虽然有些丘陵一类的矮山,却并没有那种覆盖满山的森林,更没有巍峨的高山。
这种地势之下很难养得住那些在山中落草为寇的山寨。
所以沈越一直也没把这些流窜在各地的家伙当回事儿。
结果没想到这些家伙还真的找上门来了。
眼看着李英已经彻底晕了过去,周围那些本来还在哼哼唧唧喊疼的亭卒,都是闭上了嘴巴。
有几个算得上李英心腹的家伙凑了过来。
“亭长,刚才求盗大人
所说的都是实情。我们之前就在怀疑那些人是不是齐国或者楚国派来的。现在看来求盗大人做出来的判断比我们更加精准。”
“如果真是如此,我们恐怕要从长计议了。”
这几个亭卒身上都挂着彩,但是表情却比其他那些家伙坚毅了不少。
沈越点了点头,脑子在不断运转的同时,将手搭在了这些家伙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你们好好养伤,这次的情况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