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伽罗,顺着大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到达京郊外围。
远远的,就看到无数衣衫褴褛的灾民,或坐过躺,聚集在路边。
距离越近,见到的灾民就越多。
灾民所在之处,野草被扒拉干净,就连树皮都被啃食殆尽。
尽管如此,还有不少不知死活的灾民躺在树底下,一动不动,浑身散发阵阵恶臭。
李辰和沈梦娟还没踏进灾民区,就被一堆形同恶鬼的灾民团团围住。
他们因为饥饿面容枯槁,瘦骨伶仃,肚子却因为饿急而肿胀的老大。
“大爷,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大爷,我家小孩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求求您给点吃的,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
灾民们眼神中满是期盼,就像地狱里的恶鬼看到了阳光一样眼神发亮。
他们围着李辰,伸着骷髅一样的手,不停的乞讨,哀求,呻吟,惨叫。
若不是亲身前来,李辰哪里想到,他大魏子民,活得不如狗!!
沈梦娟抱着伽罗,紧紧贴在李辰的身后,吓得面容苍白,浑身发抖。
从出身起,她锦衣玉食,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
一个饿的昏昏沉沉的灾民,身形不稳,险些栽倒在他的身上,吓得她惊叫一声。
“你是从哪里来的?”李辰顺势将这个几乎
昏厥的灾民老头扶住,靠到一个大树旁边。
这老头年过半百,瘦的皮包骨头,身上衣服却收拾的还算干净,想来是个讲究人。
老人家喘着粗气,虚弱的抬着手,干涸的嘴唇使尽全力的张了张,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辰意识到老者又饿又渴,这是脱水症,连忙朝着沈梦娟伸手道:“快,水壶给我。”
沈梦娟惊魂未定,从腰间取下水袋,哆哆嗦嗦的递给李辰。
鹿皮水袋,价值不菲。
李辰毫不犹豫的打开塞子,给老者喂了几口水。
老者喝了水,缓了几口气,才有力气开口说话。
“我是从河南来的。”
李辰看了看伽罗,没想到这个老者也是河南人。
“河南离帝都,快马加鞭也要近十日,你们是一路走来的吗?”扫到老者血肉模糊的脚趾头,他忍不住的蹙眉。
老者叹了口气,老眼泛红道:“我们不算远的了,还有更远的,可是,大都死在了路上……”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号啕大哭起来:“苍天啊,这都什么世道啊!惨啊!”
“实在是太惨了啊,我们这些人,一路走来,实在乞讨不到吃食,就吃树皮,吃草根,一座山,不过半日就能给吃的光秃秃。”
“可怜我那孙子孙女,饿的实在不行,稀里糊涂地抓泥巴吃,就连死
的时候,指甲缝里都是泥啊……”
“死了好,死了好哇,死了就不用活受罪了……”
老者哭的声音沙哑,因为虚弱,靠在树干上大声喘气。
沈梦娟和伽罗站在一旁,眼泪忍不住的流。
之前她只听说灾情严重,却没想到这情况宛如地狱一样的恶劣,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李辰起身看了看四周,沉默不语。
朝堂之上,他手段毒辣,杀人不眨眼,可是此时,面对这些枯瘦病歪的流民,他完全没有了帝王的凛冽之气。
看来,是时候对大魏这些贪官污吏下手了!
“来人。”李辰低喝一声。
几道黑影飞身落至他的脚边,跪地一拜:“卑职在。”
李辰指着四周的流民道:“统计一下灾民人数,如实汇报。”
“是!”几个锦衣卫得令,连忙转身,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李辰定定看着灾民,好大一会,他才转身,对着沈梦娟道:“回宫。”
沈梦娟疑问道:“这就回去了?”
李辰脸色深沉,冷冷道:“所以,沈大小姐要留下来看着他们痛苦哀嚎吗?”
沈梦娟愣了一下,眼眸垂落,不再说话。
就这样,她抱着伽罗,跟在李辰身后,默默离开了灾民区。
回到皇宫。
李辰刚坐进御书房,海公公麻溜的钻了进来
。
看到沈梦娟怀中抱着的小女孩,也不多问,直接往地上一跪:“陛下,老奴查清楚了,五谷山的山匪集结起来已经有数月之久,人数高达三千以上,他们不仅私自铸造兵器,而且……”
他顿了顿,眼神瞟了瞟李辰,胆怯的道:“而且,之前绑架波斯美人的人牙子也出自其中。”
“哈哈……”李辰听罢,大笑起来。
吓得海公公身子一抖,沈梦娟抱着伽罗的力道也不禁加重。
因为李辰一旦这样笑,就说明朝堂之上必有血光之灾。
李辰眼神冰冷,看了看沈梦娟,对着她挥手道:“你先将伽罗抱出去睡,真不希望她听到这些凹糟之事。”
沈梦娟闻言,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抱着伽罗退出了御书房,走向旁边的偏殿。
沈梦娟走远,李辰起身,踱步道:“山匪高达三千之数,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