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血腥的夜晚，一向温和有礼的少年，也凭空染上了几分戾气。
“程处嗣，你可也杀痛快了？”
程处嗣身边，是同样已经浑身浴血的房遗直。
瞥一眼身边的同伴，程处嗣未发一言便拎着宣花斧杀向了前面的敌人。
“明知他不爱说话，还去逗他，你这是杀尽兴了？”
看到程处嗣跑远的声音，李徳謇忍不住打趣房遗直一句。
房遗直意味未尽的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说道：“自然没有！”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也飞快
奔往前方。
出了云州城，再没有任何桎梏的神策军将士们，在广袤的沙漠上，追击着他们视线范围内的所有突厥士兵。
循着血腥味而来的秃鹫，嘶哑鸣叫着盘旋在这片被血腥味笼罩的战场之上，等待着属于它们的饕餮大餐。
另一头的城门楼上，被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到地上的突厥首领，刚想要趁着城下的混乱逃之夭夭，便没来由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他猛地抬头看去，就见自己身边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人影。
“啊啊啊啊！”
他惊恐地大喊着往相反的方向逃去，想要逃离这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方。
可每当他回头，却总能看到那条人影始终如影随形。
“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
他一边手脚并用往前爬，口中循环往复地嘟囔着三个字。
“放过你？”
程易冷冷开口。
一道冷风从两人之间刮过，吹动了程易散落额前的发丝。
惨白的月光下，程易看向那首领的双眼漆黑幽深，宛如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被吓到肝胆剧烈的突厥首领，终于精疲力竭倒在了地上。
他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挣扎着继续往前爬去。
看着他如此丑态，程易嗤笑一声，几步走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想去哪里？”
程易俯身，凑到那突厥首领耳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