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黎锋、沈子和还有秦善道等几人,齐聚于主帐内。
营州城如今的情况并不算好,城内守军所剩无几,粮食怕是也早已经岌岌可危。
虽然不知高句丽为何忽然会对营州城出手。
但是,如果不是他们来得够及时,恐怕营州百姓与守军要面对的困境,就不只是高句丽人的攻城了。
“大人,属下觉得有件事情非常蹊跷。”
众人都落座后,沈子和率先开口说道。
闻言,程易便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沈子和的身上。
“什么事情?”
程易问道。
沈子和蹙眉思量片刻,而后说道:“依着常理来说,比起营州城来说,辽州城才是距离高句丽更近的城镇,高句丽人为何会放着辽州城不动,非要舍近求远来营州城?”
其实,沈子和问起的这件事情,程易也曾有过怀疑。
“你先前派到营州城的人,可查出些什么事情了吗?”
程易没有回答沈子和的问题,转而又问了一句。
沈子和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正是属下要与大人说的。”
程易点了下头,示意沈子和继续说下去。
“据查,营州刺史早在初见高句丽与倭国图谋不轨的端倪时,便已经命人给辽州
刺史送了信去,可不知为何,辽州刺史竟始终未曾给过回信。”
沈子和看着程易说道。
“后来,营州刺史又断断续续给辽州刺史送了几封信去,起初还未有任何异常,可后来,那写信竟无一例外都未能进到辽城州中。”
听到沈子和这话,程易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辽州刺史……”
如果程易没有猜错的话,这整件事情中最蹊跷的,便是那位辽州刺史了。
“你们有人知道辽州刺史的底细吗?”
程易忽然问了一句。
帐中安静了片刻,就在程易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的时候,长孙冲忽然开口了。
“将军,咱们出发之前,属下父亲曾同属下提起过那个辽州刺史。”
听到这话,帐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挪到了长孙冲的身上。
忽然获得了所有人的瞩目,长孙冲紧张得滚了下喉结。
“父亲对这个辽州刺史也不是很了解,不过还是说了一个他听过的传言。”
“什么传言?”
程易问道。
长孙冲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父亲说,早在这位辽州刺史还在长安城为官时,便有与他不和的人调查过他的底细。”
所有人都静静听着长孙冲说话。
“可那些人
查来查去,都没能查出些什么要紧东西,就在那些人准备放弃的时候,长安城中忽然冒出来一道流言,说那位辽州刺史的父亲,其实是个高句丽人。”
“高句丽人?”
程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长孙冲点点头,又道:“据说,将这个消息散布出来的人,正是他的母亲,好像是当初他出生之后,他父亲便抛弃了他生母,将他带回了高句丽。”
“既然带回了高句丽,他怎么又会出现在大唐?”
程处嗣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长孙冲叹着气摇摇头,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就连长孙无忌都不大清楚。
“那关于他父亲的身份,可有人查过?”
程易又问道。
长孙冲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当初确实有人动过这个心思,可每当有人想查他父亲底细的时候,就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
“各种各样的意外?”
程易疑惑问道。
“有些是忽然被查出罪证不是被杀头就是被流放,有些则是忽然遭遇了杀身之祸,时间一久,便也再没有人去查他了。”
长孙无忌看向程易,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越查不出来才越蹊跷。”
秦善道忽然说道。
程
易摸摸下巴,忽然发出一道轻笑声。
“看来,这位辽州刺史的身世可能当真会非常有意思啊。”
“大人想查?”
黎锋瞬间了然程易的心思。
“自然是要查的。”
程易淡淡说道,不知为何,听完方才长孙冲的话之后,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个颇有些不着边际的猜想。
“那属下这便派人前往辽州城。”
黎锋当即便起身说道。
程易却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来。
“不急,反正咱们眼下已经到了营州城,若那高句丽人再不来便也罢了,若他们胆敢再来,自然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程易对众人说道。
“还有,如今已经入冬,可我见营州城百姓与将士身上,大多还只穿着单衣,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先为他们凑够过冬的粮食与衣物。”
众人立刻应了下来。
安排好这些事情后,程易便叫众人都先行退下了。
夜里的营州城,还是很冷的。
因着刚下过一场雪的缘故,营州城的气温陡然降下了不少。
夜里,若是不多放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