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治遇刺后的第三天。
是夜,蒋王府。
烛火昏暗的书房内。
李恽神色晦暗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幕僚。
“这就是你们的好主意?”
他语气阴鸷,声音冰冷。
两个幕僚皆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个。
毕竟。
此番之事,确实是他们思虑不当。
“所幸那蠢货已经自尽,否则,本王第一个就要杀了你们!”
李恽狠狠一拍桌子,面上又冷了几分。
“噗通”一声。
两个幕僚皆是一个腿软,齐齐跪在了地上。
尽管他们的这个主意,是李恽首肯之后,下面人才敢去施行。
可此时此刻,他们又如何敢说这样的话?
只能心中叫苦不迭的下跪求饶。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李恽目光森然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眼下若非留着他们用处。
他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想到这里,李恽缓缓吐出一口气,往后一倚,靠在了椅背上。
他一手落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搭在桌面上。
虽然脸色仍旧十分难看,心口怒火到底还是渐渐消散了。
“行了,起来吧。”
李恽话音落下,两个幕僚皆是心头一松,忙不迭爬了起来。
“此番行刺李治的事儿,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明白了吗?”
李恽合上双眼,声音低沉道。
“是!”
幕僚忙应下声来。
李恽摩挲着椅子扶手,脸色一片漆黑。
早在他还年幼时,便已经明白,对于他的那位父皇来说,唯有长孙皇后所出的那几个,才是父皇的孩子。
至于他们这些由妃嫔所生养的。
在他父皇眼中,恐怕连那些可堪重用的大臣都不如。
也正因如此,李恽才会疯魔至此。
甚至不惜派出刺客,入宫行刺李治。
他也曾心存妄念,如果长孙皇后所出的那几个儿子,全都死了的话。
那他的父皇,是否就能看到他了?
奈何,他的所思所想,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达成了。
思及此处。
李恽的心中坚冰丛生。
既如此。
那他便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夺了这天下!
到时候,这天下都成了他的,还不是他想杀谁,便能杀谁?
“外公那里,可有话传来?”
李恽仍旧闭着眼。
其中一个幕僚忙不迭开口:“国公爷今日甫一听说宫里的事,便已经派人传了话来。”
“外公说了什么?”
李恽又问。
他那宫里的母妃,生性胆小怯懦,且满心满眼皆是他的父皇。
不仅帮不了他什么,怕是到头来还会坏了他的事。
想起自己的母妃,李恽心中又升起几丝烦闷。
“国公爷说,殿下尽管放开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整个国公府都会在护着殿下的。”
幕僚忙道。
虽然心里清楚万分,他外公能说出这样的话。
无非也就是为了,将来他登基称帝后
,整个国公府都得个拥立之功。
李恽还是不由觉得倍感安慰。
“还有一事……”
说话的幕僚,又小心翼翼道。
“什么?”
李恽掀起一只眼的眼皮,神色恹恹看向对方。
幕僚飞快看了眼李恽,紧接着道。
“国公爷说,他前几日遇到一位高人。”
“高人?”
李恽睁开双眼,疑惑看向幕僚。
幕僚小心观察了下李恽的神色,发现对方并无愠怒后,才又继续道。
“那位高人似乎真有些本事,国公爷说了,只要有了那位高人的相助,殿下的大业定能成功!”
“当真?”
李恽心头一动,胸口的余怒顿时消散了个一干二净,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幕僚当即道:“属下不敢欺瞒殿下!”
李恽点了点头,看向两个幕僚的眼神,一时间也温和了不少。
“本王想见见那位高人。”
李恽又道。
幕僚先是一怔,随即又道:“国公爷还说,眼下还不是殿下露面的时候,请殿下务必稍安勿躁。”
说完这句话,幕僚心中便是一阵止不住的忐忑。
闻言,李恽沉吟半晌后,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外公所言的,既然他外公说了让他稍安勿躁,那他就不如先耐心蛰伏一段时间。
“好,我知道了,你们且先退下吧。”
“是!”
两个幕僚不敢再多言。
应下一声后,便
鱼贯离开了书房。
出了书房,两个幕僚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朝着对方看了过去。
其中一人刚要开口。
便被另外一个拦了下来。
另一个给对方使了个眼色,两人一眼不发走出了书房所在的院子,才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这二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