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香气结:“你”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嘴。
一提到钱,就算是亲生的,他们之间也生了间隙。
“行了,你就给她。”叶红军一锤定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这一百块钱就当他们这些年对叶桃的补偿。
“等会儿再给。”丁玉香屁股粘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等霍家走了,钱在自己手里,到时候就是她说了算。
叶桃微微摇头:“不,我就现在要。”谁知道等会有什么变故,把钱拿到手才是真的,
霍家人的眼神快把她射成筛子,丁玉香不情愿地走到里屋,从大衣柜深处掏出手绢,里面是家里仅剩的钱。
数了两遍,还是只有两百二十五块钱,加上叶萱带的一百五十块,家里七八年的收入都没了,她的心在滴血。
心里对叶萱的不告而别,带着一丝怨气。
丁玉香磨磨蹭蹭在里屋不想出来,叶桃直接踢门催促。
一门之隔的丁玉香咬着后槽牙,不情愿地迈动脚步,恶狠狠的拉开门,“催命呢。”
甩出一沓钱扔在桌子上,“给,都在这了。临了还说了一句,“白眼狼。”
霍廷武眸底晦暗不明,掀起眼帘幽幽地看着她。
丁玉华被看得心里发毛,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吧。
霍啸林拿出一张纸,两家要立一张字据,让霍廷杰请来村里的会计来做见证。
他们霍家的儿媳妇是叶桃,不是叶萱,就算以后叶家反悔,这件事也不会变,并且叶桃以后是他们家的人,和叶家没有关系。
这是来的路上,叶桃提出来的,叶红军和丁玉香那样的父母还不如没有。
夫妻俩听霍啸林这么说,当即拒绝这个事情。
这不就相当于断绝关系,以后儿子的工作就没有保障了,夫妻俩咬死不同意这件事。
“不同意也得同意,叶桃是军嫂,她的户口是要落在霍家的。”霍廷武说道。
把部队搬出来,夫妻俩心底涌起一丝害怕。
叶红军想了想说道:“那也行,但是你们必须每个月寄十块钱回来。”
霍廷武:“我这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最后,迫于霍家的压力,叶红军松口,但是叶松未来找工作的事情,他们必须给解决。
叶松是叶家为数不多对叶桃好的人,只要他品行一直不变,霍廷武不介意拉他一把。
三转一响在叶萱的房间。
叶桃先回自己屋里收拾一下东西,说是屋子,其实就是杂物间改的。
一侧是几块砖搭砌的床,上面放上板子,草席下面铺着一层稻草,另一侧就是干活用的工具还有家里的簸箕之类的杂物,小小的一间,要是再放点东西,简直挪不开腿。
她的衣服很少,两件打满补丁的褂子,还有一个破旧的棉袄,看得出来原主很爱惜这些衣服,虽然破烂,但是洗得很干净收起来。
霍廷武身形高大,自从弯着腰进来,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松开,他不敢想象,叶桃一直住在这样黑咕隆咚的地方,他双臂一伸就能碰到墙面,毫不夸张地说家里的鸡舍都比这个好。
注意到她手里拿着衣服,仔细一看愤怒的火苗噌地燃烧,抢过一把扔在地上,“什么破衣服,咱不要,我去给你买新的。”买一柜子,每天穿不重样,羡慕死他们。
“你干什么呀。”
叶桃把衣服捡起来,拍打干净上面的泥土,白净的小脸满是生气。
霍廷武以为自己伤害到她的自尊心,马上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觉得过去的这些是你不喜欢的。”
叶桃确实不喜欢,但这是原主过去的记忆,她不想抹掉。
用一块布把衣服叠好收起来包在里面,霍廷武拿过背在肩膀上。
叶萱的房间和叶桃截然不同。
宽敞,明亮是众人的第一感受。
叶桃替原主悲哀,或许她离开这里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其实刚开始叶父叶母对两个孩子,不说一碗水端平,但最起码在表面上没有差别,这间屋子原本是姐妹俩一起住,当时原主很开心,只是这份开心没持续多久就被打破。
直到有一次叶萱哭着对父母说原主晚上磨牙吵得她睡不着觉,叶桃毫无意外地被丁玉香拧着耳朵教训一顿。
事情发生后,作为父母不想着帮忙解决,反而靠压榨孩子,企图解决问题,属实可笑。
自打那之后,她只能强撑着等叶萱睡着才敢睡,可这依旧不能阻挡叶萱让她搬出去的心。
在一次课堂上,叶萱当着老师的面公然睡觉,被老师叫起来罚站,课后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她痛哭流涕,说晚上被妹妹磨牙吵得睡不着。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一层雾气,让人心有怜惜。
老师带着她家访,建议让两个人分开睡,这样对孩子都好。
于是,原主就搬到了小小的杂物间,在这里度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磨牙王”这个外号伴随了原主整个学生时代,她虽然反应迟钝,但是对于外界的恶意却十分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