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礼制,行冠礼前需占卜确定良辰吉日。
冠礼前三日选定正宾,再以各种方式通知正宾、赞者、众宾,此过程名为“戒宾”。
行冠礼前一日,主人着深衣到正宾家中,再次恭请正宾,此过程为“宿宾”。
因大梁二皇子行冠礼,规矩又稍有不同。
宿宾的过程由礼部尚书邱礼代劳,前往城中官员家中恭请。
三日来礼部忙地连轴转,忙地不可开交。
又要布置二皇子徐龙行冠礼、册封太子的场地,又要连夜赶制请帖等物。
皇宫偏僻处,某处小院。
徐牧站在桂花树下,正望着盛开的桂花出神。
咚!咚!咚!
承德殿外的大钟被敲响,象征着徐龙的冠礼正式开始。
文武百官齐聚承德殿,为徐龙的冠礼与受封太子观礼。
“王爷,都准备好了。”
绫月轻声喊了一声,从屋中走出,手中还捧着一方巾,一直裾深衣。
徐牧与绫月走到早就准备好的香案前,香案上摆放着圣人像。
绫月轻柔的嗓音赞唱道。
“三加开始,请将冠者出!”
徐牧在绫月的服侍下,换上了直裾深衣,又戴上了方巾。
由于这场冠礼没有正宾。
故绫月充当了赞者,亦充当了正宾。
“第一冠成,冠者自此成年,拥成人之权,之务。”
徐牧的眼前忽然浮现起八岁那年的场景。
八岁的他毅然为了大梁离开国度,前往万里之外的万妖之国。
梁帝、梁后泪眼婆娑,万分不舍。
奈何十年的受苦终究比不上十年的朝夕相处。
梁帝、梁后钟爱的儿子,唯有徐龙,没有他徐牧。
徐牧深吸一口气,眼眶微红。
戴好方巾之后,绫月又为徐牧取出第二顶帽子东坡巾。
她为徐牧摘下了方巾,又为他细致地戴好东坡巾。
“第二冠成,冠者自此成年,可从武职,入文职,鹏程万里。”
绫月话音落下,又一边取出一件大氅,为徐牧穿戴。
咚!咚!咚!
承德殿的钟声又响了,可惜,这钟声只为徐龙敲响,不是为他徐牧。
梁帝、梁后,甚至连徐牧的冠礼都未曾补办。
绫月为徐牧取下东坡巾,端起了梁冠,此冠是每一个梁人子弟,成年冠礼必须佩戴的。
“第三冠成,冠者自此成年,可入宗庙祭祀,承袭法统!”
绫月撤去了冠礼的物品,又斟酒爵。
绫月与徐牧四目相对,小姑娘紧张得脸色通红。
“冠礼已成,绫月祝王爷身体康健,前程远大。”
徐牧微微一笑,说道。
“多谢绫月姑娘。”
绫月与徐牧同饮,两杯酒水下肚,这冠礼就算到了尾声。
因徐牧的父母、师长都未来,所以他只需向圣人像行礼即可。
简单的冠礼结束,绫月小声问徐牧。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汴梁?”
徐牧解开腰带脱直裾深衣,这衣裳穿着行动不便,只有行古礼的时候,男子才会穿。
“想快点离开汴梁?待腻了?”
听闻徐牧的询问,绫月点了点头。
“腻了,汴梁虽处处是人,却比须弥山还可怕。”
“人人都挂着笑脸,心中却都是算计,比妖怪难懂。”
徐牧拍了拍绫月的小脑袋,道。
“好,我们就走。”
徐牧望着承德殿的方向,心中最后一点执念斩断。
冠礼已成,他徐牧与皇族再无半点干系。
绫月兴高采烈地收拾行李,她与徐牧回到汴梁,行李却不多。
两个人加在一起才两个小包裹。
“王爷,我听说北凉盛产胭脂,妖怪也多,万一我们被妖怪拦住怎么办?”
徐牧手里捧着一古朴的剑匣,缓缓擦拭。
“父皇给本王派了一队卫兵,护送你我去北凉,有他们普通的妖怪不敢动。”
吱呀——
小院儿的门被忽然间推开,满面红光的徐龙摇晃着走进来。
徐龙已经换上了太子服饰,贵气逼人。
他身后还跟着一华服女子明艳大气,乃是徐龙与徐牧的堂姐——姬玲珑。
“皇兄今日没去见证本宫的冠礼,原来躲在这里了。”
他手中拎着一壶酒,走向徐牧。
徐牧懒得与徐龙虚与委蛇,冷冷地说道。
“太子殿下来我这里做什么?你我很熟么?”
姬玲珑秀眉微蹙,忍不住说道。
“大皇子何必恶语伤人?太子殿下为了见你,连裴相的邀请拒了寻你。”
徐牧嗤笑一声,戳破了徐龙的心思。
“我的好堂姐,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糊涂?”
“太子殿下来找我,纯粹是为了示威看我的笑话罢了。”
姬玲珑厌恶地瞪了徐牧一眼。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徐龙挥挥手,打断了二人的争论,道。
“堂姐,算了,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