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禄露出一抹尴尬与无奈,轻声说道。
“太子性命安危,关乎国体,牧儿,你要以大局为重……”
徐牧笑了,笑得无比悲凉。
“以大局为重?十年前侄儿为了大梁,孤身赴万妖之国为质子。”
“算不算以大局为重?可是侄儿得到了什么?”
他接过绫月递来的帕子,擦拭留在手掌的酒水,道。
“不需要吾的时候,将我的太子位褫夺。”
“需要我的时候,要我主动献出剑骨!当吾徐牧是什么?!”
徐天禄听着徐牧的质问,心里不好受。
徐龙、徐牧都是徐天禄的晚辈,梁帝、梁后偏心,徐天禄怎会看不出来?
犹豫了片刻,徐天禄无奈地朝云奇望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内官总管云奇从身边的侍从手里取过一长条形锦盒。
打开锦盒后露出里面的东西——圣旨!
“殿下,此乃陛下在吾等离开京城前拟好的圣旨,请您……”
内官总管云奇捧着圣旨走到徐牧身边。
徐牧挥挥手,说道。
“云内官,圣旨的内容你直接说就好。”
内官总管云奇展开圣旨,朗声道。
“北凉王徐牧,守边有功,力克三千赤狐军,护佑大梁百姓。”
“特赐蜀锦二十匹,黄金千两,汗血宝马五匹……”
梁帝赏赐了徐牧一堆好玩意儿,不过,这些东西都是虚的。
梁帝圣旨的最后一段话,才是重点。
“今太子遭奸人所害,急需剑骨救命,汝当以剑骨救太子,为大梁之社稷,为皇族之责任尽你所能,太子康复,汝可常驻北凉,世代镇守边疆。”
诵念完圣旨,云奇将其往徐牧身前一递。
“殿下,请您接旨。”
淮南王徐天禄望向徐牧,圣旨接了,徐天禄此行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可他心中有不忍,便低下头去不想再看。
姬武剑眉微蹙盯着徐牧,不知在想些什么。
岑晊嘴角上扬,幸灾乐祸地盯着徐牧。
没了剑骨徐牧就成了普通人,再也不可能威胁徐龙。
岑晊乃是丞相裴坚的女婿,裴坚支持徐龙,岑晊自然站在徐龙一边。
更别提徐牧揭露他中饱私囊,克扣边关将士粮饷一事。
片刻后,徐牧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接住圣旨。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徐牧的手移动,然后……
“云奇内官,本王,不奉圣旨。”
他将圣旨推了推,轻声说道。
云奇傻眼了,北凉王不接旨?
他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想过徐牧敢公然违抗圣旨。
“殿下,您这是?”
徐牧眉毛一挑,道。
“本王说得还不够清楚?要本王献出剑骨,不——可——能!”
嘭!
岑晊拍案而起,指着徐牧喝道。
“北凉王!你虽为皇族,却不尊圣旨!公然藐视朝廷!”
“你要造反不成?!”
徐牧淡淡地扫了岑晊一眼,不屑一笑。
“休要给本王扣帽子,本王为国守边,轮得着你这克扣边军粮饷的虫豸妄议?滚!”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徐牧此言一出,气得岑晊一张白面涨红。
“你血口喷人!王爷,北凉王冥顽不灵!岑晊请王爷下令,擒拿北凉王!”
淮南王徐天禄摆摆手,叹了口气。
“岑大人,慎言!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哼!
忽听一声冷哼,徐牧身后走出一人,虎背熊腰黑面虬须。
“这位大人好大的口气!要动我家王爷,先过了我马雄这一关!”
马雄?
姬武眉毛一挑,脱口而出。
“你就是北凉陌刀军都尉马雄?”
北凉两千陌刀军,击溃三千赤狐,姬武亦有所耳闻。
马雄看了姬武一眼,声音冷冽。
“正是某家!不怕死的来吧!”
岑晊何等傲气?
听马雄连续出言不逊,再也忍不住,宝剑出鞘朝马雄刺去。
“边州蛮夷!吾要你的命!”
岑晊突然亮出兵刃,三两步杀到马雄身前。
马雄出手如电,一拳打在剑身,然后手好似铁钳,钳制住岑晊手腕。
“剑不错,人不行!”
马雄讥讽道。
“此处施展不开,小子,敢不敢去外面?”
徐牧等人用宴处,乃风云楼后院的一个独立院落。
正厅外便是一宽敞的青石铺就得庭院。
“好!”
岑晊也动了火气,收刀随着马雄走出正厅。
淮南王徐天禄瞧得直叹气,道。
“这……这又是何必呢?一家人动刀动枪的。”
“牧儿,你快劝一劝他们。”
徐牧神情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幕,道。
“皇叔莫急,事关性命前程的大事,想不动刀兵您觉得可能么?”
庭院内,竹叶青青。
岑晊挽了一个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