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晊一声令下,钳制着赵厷的护卫对着他,狠狠打起巴掌。
啪!啪!啪!
赵厷的脸颊瞬间肿起来,他被打仍旧不服气,断断续续申辩。
“吾赵厷行得正做得直……转运使大人岂能……冤枉我!”
“岑晊!你这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
赵厷被打得鼻口蹿血,姬武眉头微皱,觉得不妥。
不过想到岑晊之前的话,便忍耐下来。
龙武将军章邯望着这一幕,眸子微微闪动。
跟随章邯来的一众文武官员,也有些不知所措。
章邯轻声说道。
“岑大人,赵厷之名本将也曾听过,虎头岭一战殿后力战。”
“他是个忠义之人,应不会做克扣军粮的事情。”
“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不如仔细审查一番,再下定论。”
岑晊不知道赵厷是无辜的么?他比谁都清楚赵厷干干净净。
不过,岑晊要立威,要让章邯等清楚他的手段。
赵厷,“幸运”地被选中成为杀鸡儆猴里的“鸡”。
“章将军,本官与姬将军为陛下钦点之监军。”
“监军之责任在于督查全军上下,下至他这小小的运粮千户。”
“上至……章邯将军您,皆在我们的监察范围之内。”
岑晊颇有深意地说道。
“如果我们两位监军,连一个小小的千户都不能彻查处罚。”
“又怎么督查全军,履行陛下交给我们二人的责任呢?”
“章将军,您说这赵厷该罚,还是不该罚?”
随章邯来的文武官员齐齐望向章邯,他们也隐隐察觉到了岑晊的目的。
章邯要如何抉择?
与岑晊对抗救了倒霉蛋赵厷,还是咽下这口气,任凭岑晊处置赵厷立威?
章邯微微眯起眼睛,声音透着几分冷意。
“本将军说了,赵厷千户乃忠义之人,不可能做那种事。”
岑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哦?那章将军的意思是本官与姬将军在诬陷赵厷?”
“裴相与大将军举荐我二人监军,陛下首肯。”
“章将军是在质疑陛下、大将军、裴相么?”
章邯的拳头握紧,可是旋即又松开了。
眼前的两个人代表朝廷,一个是大将军长子,未来承袭爵位。
一个是裴坚的女婿,裴坚的嫡系,得罪了他们,大将军与裴坚在陛下面前,岂能说章邯半句好话?
朝廷本就对章邯坚守不出的策略不满,这时他绝不可意气用事。
见章邯不说话,岑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来啊,将赵厷拖出去,打二十大板,下狱!”
“从今往后本官看谁敢对军粮动手!”
岑晊令章邯退步,立了威信,志得意满。
至于倒霉蛋赵厷,做戏做全套,这顿板子赵厷逃不掉。
岑晊待赵厷被拖出去,反客为主,招呼随着章邯来的文武官员。
“诸位还愣着做什么?章将军设宴,今日必开怀畅饮!”
武将中有些武官神情不悦,对岑晊不满。
文官则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小心翼翼地应和者岑晊。
见章邯一动不动,岑晊心中暗笑。
“章将军,你还愣着干什么?美酒当前可不能浪费……”
岑晊话音未落,门外滚落进来两个人影。
押着赵厷出去的护卫,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惨叫连连。
岑晊眉头一皱,喝道。
“哪个不懂规矩的东西?敢对本官的人下手?”
“章将军,你手下的人是怎么管教的?”
章邯亦有些诧异,随着众人的目光往门外望去。
一人缓缓地走来,他一袭月白色锦缎蟒袍,身材修长面容俊秀。
整个大梁国能穿蟒袍的人有几个?更别提这独特的月白色蟒袍。
他不是北凉王徐牧还能是谁?
“岑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徐牧停在两个护卫身前,脸上含笑。
“在众目睽睽之下,殴打我大梁千户,是何道理?”
章邯见到北凉王徐牧,立刻上前行礼。
“末将章邯,参见北凉王殿下!”
他一带头众人纷纷行礼,就剩下岑晊与姬武脸色阴晴不定。
李白见状喝道。
“北凉王在此,你们为何不行礼?”
姬武、岑晊犹豫片刻,不情不愿地行礼。
待行过礼节后,岑晊道。
“北凉王位高权重,但也不可肆意妄为。”
“赵厷私下走私军粮,导致大军军粮不能按时运达。”
“要不是念在他在虎头岭出生入死,本官焉能留下他性命?”
岑晊说得义正词严,徐牧却笑了。
“你不给赵厷申辩的机会,只凭着心意定罪。”
“你一个监军就可定人生死,是不是哪天要将罪名也定在章邯将军的头上?”
徐牧的话是诛心之语,为何岑晊今日闹出这般动静?
惩处赵厷是表象,威慑章邯等人才是他的真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