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多福与徐牧正在交谈,忽听一个声音道。
“今日除了淮南王,还有我大梁的北凉王在此。”
“为何不请北凉王来赋诗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
徐牧微微抬起眸子,见一青年正笑着行礼,请他赋诗。
徐牧有些印象,这人名为晏行,方才还来此与他见礼。
晏行乃是举子,在京城中等待明年的会试,与孔符、杨颜走得很近。
徐牧闻言微微一笑,道。
“本王久在军中,不擅长吟诗作赋,就不在金台献丑了。”
晏行面皮上挂着笑容,不肯罢休。
“王爷乃是皇族,皇族岂有不会吟诗作赋的道理?”
“吾大梁太子殿下,曾登金台赋诗,技惊四座。”
“王爷,您难道不行?”
晏行此言一出口,来客都嗅到了淡淡的火药味。
晏行前面的邀请还算正常,后面分明在拉踩北凉王。
徐牧的眸子微微眯起,眼神深邃。
徐多福见状,轻声为徐牧解围。
“晏公子,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皇兄不擅长以‘明月为题’。”
“纵使是太子哥哥,也要碰见适合他的题目才好赋诗。”
晏行闻言拱手行礼。
“公主殿下提醒的是,是晏行莽撞了,王爷勿怪。”
晏行转过身的瞬间,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晏行坐回了孔符与杨颜身边,低声说道。
“孔兄、杨兄,你们猜得没错。”
“北凉王果真漏了怯,肚子里没货。”
孔符举杯遮住嘴角的笑意,压低声音。
“他从小长在万妖之国的须弥山,无人教导。”
“只知道用蛮力的武夫罢了,等会儿有他好看的。”
杨颜冷笑一声,道。
“莫急,帝姬说他不擅长以‘明月’做诗词。”
“总归有适合他的,今日这丑,他出定了!”
孔符、杨颜,皆是坚定的“太子党”。
北凉王徐牧归京,如同龙游浅滩,他们定要抓住机会狠狠羞辱!
他们羞辱北凉王越狠,在太子徐龙那儿就会得到更多的看重。
他日太子徐龙登基继位,少不了他们的富贵荣华。
鸳鸯莲瓣纹金碗、镶金兽首玛瑙杯、九转累丝金簪……
淮南王徐天禄拿出的彩头,各个都是珍宝。
诗会的气氛也愈加热烈。
约莫一个时辰后,第十件宝贝现世。
“今日最后一件宝贝,乃是淮南王珍藏之珍品,大唐画师张萱的画作——明皇纳凉图。”
明皇纳凉图一出,满座皆惊。
张萱乃是大唐末期的第一画师,画技神乎其神。
传说张萱曾于大唐的大明宫中绘制“五爪金龙”。
五爪金龙每逢月圆之夜,就会脱壁而出,遨游于长安夜空。
后大明宫毁于唐末战火,此奇景方消失。
然而张萱的画作大多毁于战火,如今存世的一件都没有。
徐天禄竟然将这等珍宝拿出来了?
徐天禄在一片赞叹声中缓缓起身,道。
“本王是无意中得到此画作,故这最后一个题目由本王来提。”
“诸位可有异议?”
淮南王连《明皇纳凉图》都能奉献出来,谁敢有异议?
“既然诸位没有意义,本王就以‘江山’二字为题目。”
“谁愿意赋诗一首,可登台!”
太学生班嗣第一个站出来,他的目光被《明皇纳凉图》深深吸引。
“王爷,学生愿意赋诗一首!”
班嗣才思敏捷,很快便开口。
“孤梦远,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淮南王徐天禄抚须,评价道。
“诗词是好诗词,不过书生意气稍重,可评价为乙等二。”
淮南王望向蘅嫣,蘅嫣嫣然一笑。
“王爷所言极是,且班公子诗词中的‘北国’与后面的景致不符,改为‘南国’更佳。”
班嗣得了评价,心服口服地退下。
陆续又有六人登台赋诗,最好的得了乙等一,高了班嗣一等。
见无人敢再登台,孔符站了出来。
蘅嫣颇为意外地望了一眼孔符,道。
“孔公子也要赋诗?”
孔符的才学蘅嫣很清楚,他能进入太学,是因为孔符的身份。
孔符悠然一笑,道。
“我孔符登台,自然是要赋诗,不过,我要邀请北凉王一起赋诗!”
孔符望向正在安静饮酒的徐牧,眼睛里噙着笑意。
“北凉王连续九个题目都未赋诗,这最后一个,莫非还不赋诗?”
“总不能十个题目不同的类型,都不适合您吧?”
金台上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徐牧的身上。
有好奇的,有厌恶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期待的……
徐牧的身份太特殊,在战场上的表现又太耀眼。
若今日孔符能羞辱徐牧,不止在太子殿下那里他会成为红人。
孔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