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鸢,取本王剑匣来!”
徐牧的剑匣属兵刃,纵使他是亲王,剑匣也需放在禁军那儿。
嘭!
沉重的剑匣落地,徐牧的手抚摸过剑匣,就听“咔哒”一声,剑匣缓缓打开。
徐牧一挥手,剑气从剑匣缝隙中流出,一抹淡淡的红光在剑匣中酝酿。
温荣亦深吸一口气,拈弓搭箭对准了两百步之外的箭靶。
温荣双臂上的衣衫无风自动,衣衫猎猎作响,弓弦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似乎下一刻就会崩断似的。
箭靶边的仆从将手中的红绸微微扬起,然后放开。
红绸缓缓落地,徐牧与温荣的精神都紧绷到了极致。
徐牧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剑七,红袖——”
嗡!一抹淡红色的光辉从剑匣中绽放,与温荣的箭矢几乎是同时出击。
嗖!嗖!
两股疾风划过,激起一片烟尘,箭矢与飞剑你争我夺,速度快得惊人。
眨眼间已经飞过了百步之遥,忽然箭矢的尾部爆发出一片尖锐的爆鸣声。
灵气在这一刻催动!
观礼的勋贵们发出一片惊叹,而懂得武艺的人更加惊讶。
这温荣竟然能将灵气暂时附着在箭矢上,然后片刻后催发?
恐怕温荣这几年一直在藏拙,他的箭术早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灵气催发使得箭矢超过了飞剑,还剩下五十步就要抵达六灾靶。
徐龙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徐牧今日终究还是输了。
姬康、裴坚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徐牧在金台诗会的表现已经够耀眼。
若再赢了温荣,势必名声大振,又赢得一片人心,对他们后续的计划极为不利。
梁帝徐天德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与释然。
他在期望什么?期望被他废掉的废太子徐牧,赢温荣?
怎么可能呢?徐牧又不是真的太宗文皇帝转世……
裴坚身后,他的幺女裴喜君紧张地捂住了嘴,身子微微颤抖。
当全场的人神态各异,就在这一刹那。
吼!
红袖剑上爆发出一声清亮的龙吟声,一股淡青色的旋风瞬间出现。
裹挟着红袖剑速度猛地提升了一截。
轰!
六灾靶被徐牧的红袖剑击中靶心,彻底炸裂。
笃!
一息之后温荣的箭矢射中靶心,将六灾靶射倒。
现场一片死寂,赢了?北凉王赢了?
左都御史杨莲反应极快,道。
“陛下,北凉王虽射中箭靶,但箭靶却损毁了,这当如何算呢?”
兵部尚书陆放忍了好久,终于扬眉吐气。
“杨大人!箭靶被毁掉是好事啊,意味着‘六灾全消’。”
“陛下,北凉王赢了,他就是当之无愧的‘汴梁第一神射’!”
陆放在朝中因为赞扬北凉王徐牧,没少被挤兑、挖苦。
今日徐牧飞剑两百步之外,破六灾靶,堪称惊艳。
梁帝徐天德望着远处炸裂的六灾靶,深吸一口气。
“好啊!好一个‘六灾全消’,北凉王与温将军的技艺,皆超凡脱俗!”
“再赏温荣将军玉如意、金樽一对!”
梁帝的目光转向徐牧,透着一股子欣慰。
“北凉王的飞剑之法,令朕大开眼界,吾皇族当兴,大梁当兴!”
皇族徐家掌控着偌大的大梁,家族兴旺能人辈出,梁帝打心眼里高兴。
“昔年吾大梁太宗文皇帝,可一箭射杀两百步之外的敌将。”
“箭矢破甲贯穿胸膛,今日北凉王一样在两百步之外破六灾靶。”
“朕认为,太宗文皇帝善于箭术,汝不逊色!”
“来啊!赏赐北凉王斗牛服、神臂弓,另册封北凉王为天策将军!”
徐牧闻言眉毛微微一挑,上前行礼谢恩。
“儿臣,谢父皇隆恩!”
当听到梁帝称赞徐牧“太宗文皇帝善于箭术,如不逊色”的时候,文武百官的神情太精彩了。
大将军姬康、丞相裴坚、左都御史杨莲,皆是面露惊色。
陛下这话什么意思?将徐牧与太宗文皇帝相提并论?
兵部尚书陆放经常在私下宴饮的时候,称北凉王的才华可比太宗。
不过那是私下里,台面上陆放也只说过两次。
梁帝在金明池公开这么说,莫非,有复立徐牧的念头?
皇太子徐龙面含微笑,眼中的寒意能冻死人。
他死死地盯着徐牧,牙齿咬地“咔咔”作响。
杀!杀死徐牧!徐龙的心里就这么一个念头。
他已经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若是被徐牧继续这么折腾下去,他的太子位早晚不保。
当徐龙的情绪在崩溃边缘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目光。
徐龙往上一看,身子虚弱一直没有怎么说话。
坐在梁帝身边的梁后正悄悄地望着他,朝他微微颔首,让徐龙不要失态。
徐龙深吸了两口气,终于稳定住情绪。
徐牧与温荣比试后,终于进入了宴饮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