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坚傻眼了,他的嘴巴微微张大,惊讶地望着宝贝女儿。
姬康无奈地闭上眼,摇了摇头。
裴喜君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尚且说出这番话,有这样的胸襟。
满朝文武谁再劝说徐牧留下来,岂不是连个姑娘都不如?
谁有脸再说话?
朝堂瞬间鸦雀无声,梁帝深深地望了徐牧与裴喜君一眼,道。
“难得你有这份心意,牧儿,将来你若是怠慢了喜君,朕第一个饶不了你!”
“传朕旨意,命荡寇将军温荣赶赴鬼门关,镇守关隘!”
“命奋武将军明远官复原职,即日起归京,率领大军赶赴鬼门关入蜀地平叛!”
“命扬武将军冯汉,择日领兵前往辽东,镇守辽东!”
徐牧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他看了一眼也在行礼的裴喜君,喜忧参半。
喜的是有裴喜君相助,他终于得偿所愿能归辽东。
忧的是裴喜君深情厚谊,他前途未卜,如何还得完?
突如其来的蜀地战事,让除夕夜宴不得不草草结束。
按照汴梁的规矩,汴梁勋贵的女眷,今晚要在宫中“守岁”。
宴席散去,徐牧差人请裴喜君来到一处僻静处。
再见面二人的气氛有些暧昧与尴尬。
“殿下找我有什么事?”
少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笑靥如花。
徐牧微微弯腰,向裴喜君行礼。
“奉天殿上,多谢小姐为吾解围,此恩徐牧没齿难忘。”
她俏脸泛起一抹红晕。
“北凉王与我这般说,不觉得见外么?你我之间何须分彼此?”
徐牧对上她明媚的眼眸,心跳微微加快。
“吾寻喜君小姐来,是准备与喜君小姐告别。”
裴喜君的笑意淡了些许。
“北凉王三日后才会离开汴梁,为何急着告别?”
徐牧摇了摇头,轻声道。
“吾今夜,就会离开汴梁。”
少女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拉住徐牧的衣袖。
“今夜?殿下在奉天殿上不是说,要三日后才离开么?”
徐牧轻叹口气,苦笑。
“朝堂上的局势喜君小姐当见到了,不想让本王离开的有多少人。”
“就连裴相也主张让本王留在京城,我说三日后不过是障眼法。”
“今夜不走,恐这辈子都走不了了。”
裴喜君怔怔望着徐牧,声音微微一颤。
“有人……会害殿下,对么?”
徐牧微微颔首。
“待在汴梁,本王的处境危如累卵。”
她闻言沉默了片刻,解开绣带上悬挂的精致玉佩。
“喜君不懂朝堂上的争斗,更不通军务,只晓得丹青诗词。”
“殿下说处境危险,那一定是危险的。”
“请殿下收下这‘锁心玉’,它从喜君出生后便相伴左右。”
“乃是我娘从稷下学宫求来的宝贝。”
少女拉住了徐牧的手,将美玉放在他的手心。
“若遇见生命危险,此宝能庇护殿下,保殿下周全!”
徐牧感受着裴喜君手中的温暖,嘴角动了动。
“喜君小姐的大恩,徐牧将来定会报答……”
他还未说完,绫月从墙角走出来,低声提醒徐牧。
“殿下,我们的时间紧迫,该走了。”
徐牧犹豫片刻,对裴喜君道。
“喜君小姐将儒道圣地流传出的秘宝相赠,徐牧感激。”
“徐牧,必不会辜负小姐的深情厚谊,请小姐放心。”
裴喜君却摇了摇头。
“北凉王休说什么深情厚谊,我更不需要殿下的报答。”
“若他日北凉王返回北凉,不愿意与我成婚。”
“喜君亦不会勉强,只需北凉王一封书信,我会与你解除婚约。”
“北凉王,山高路远望你珍重。”
她说完转过身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快步离去。
徐牧怔怔望着她的背影,心底怅然若失。
“啧啧啧,多好的姑娘呀,对你当真是用情至深。”
绫月从墙角又冒出来,叉着腰调侃徐牧。
“她不想你因为今日的恩情,勉强迎娶她,才有这番话。”
“王爷,您是否心动了?”
徐牧收敛心神,瞥了绫月一眼。
“就你废话多,恭敬些别被人瞧出破绽。”
绫月闻言笑容与戏谑的神情消失,福身行礼。
“王爷,遵命!”
徐牧率领麾下亲信离开皇宫,虽然做得隐秘但是却瞒不过宫中耳目。
很快,消息传到了皇太子徐龙、姬康、裴坚的耳中。
东宫,深夜。
姬康眉头紧锁,道。
“裴相,你当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瞧她干的好事!”
今日若裴喜君请命,请求皇帝皇后将徐牧留下来,徐牧便难以离开。
偏她一未出阁的姑娘说出那番话,连她老爹裴坚都反驳不了。
裴坚苦着脸,喃喃道。
“老夫也没想到,她,她当真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