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史越沉默,俞辉轻声说道。
“史将军,你跟随拓跋上将军多年,对上将军忠心耿耿。”
“然则人死如灯灭,拓跋家族没落了,你得另寻出路。”
“想去辽东建功立业,就得王翦上将军点将。”
俞辉语重心长地提点史越。
“不止是你,就连那拓跋延寿都不在本次征辽东的名单里。”
“识时务者为俊杰,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
“你如此,拓跋少将军也是如此。”
拓跋辉战死沙场,长子拓跋怀恩承袭爵位。
次子拓跋延寿仍在军中,但影响力大不如前。
许多曾经围在拓跋辉身边的将官、文臣,都弃了拓跋家族,转投王家。
可谓“树倒猢狲散”!
俞辉与史越抵达了古北口关后,史越第一时间寻来亲信。
写了一封信给拓跋怀恩,嘱咐亲信一定要亲自送到。
“你到了之后再为吾给怀恩公子捎一句话,就说,大丈夫能屈能伸。”
“过去拓跋上将军在,拓跋家还可与王家分庭抗礼,如今需忍耐为延寿公子争取上阵的机会。”
梁国内部生乱,北魏正是南下的良机,且有拓跋辉第一次幽州之战为铺垫。
梁国北方的有生力量,被第一次幽州之战消耗了许多。
战事再起,对北魏来说优势将更大。
拓跋家族的两位继承人,急需战场上的表现,来稳定家族的声望。
待亲信离开后,史越长叹一声,只希望大公子能开窍。
放下往日的清高,低头去求王翦了。
肃州,三月。
北凉王徐牧坐在马车里,从汴梁离开,车队不紧不慢用了半个月才抵达肃州。
再往前就是幽州境内,过了幽州便是北凉。
李神通赠予徐牧的金丹疗效非凡,短短半个月,他的经脉已经基本恢复如初。
不过还是不能动武,基本的日常生活已无大碍。
遥遥望着肃州的朔望城,徐牧感慨良多。
当初徐牧在朔望城,与章邯演了一出好戏,成功骗过拓跋辉的耳目。
才有日后重山伏击,诱杀拓跋辉的惊天逆转。
朔望城外,肃州刺史熊瞻已经翘首以盼。
见到徐牧的车队之后主动相迎。
“苏州刺史熊瞻,参见北凉王殿下!”
徐牧从马车上走下,轻笑一声。
“熊刺史,上次肃州一别可安好否?”
熊瞻笑容满面,道。
“托王爷您的福,下官都好,殿下,下官来为您引荐。”
熊瞻身边还有一官员,约莫三旬出头相貌英武。
“这位是新任幽州刺史裴徵,出身河东大族裴氏!”
幽州之战后,幽州刺史引咎辞职。
朝廷经过选派,提拔了裴徵为新任幽州刺史。
“下官裴徵,参见殿下!”
徐牧微微一笑,道。
“裴刺史无须多礼,本王与裴相之女喜君小姐有婚约。”
“若论起来你我也算是亲戚,吾听闻裴刺史乃河东裴氏分支。”
“如今已经在幽州安家,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容易啊。”
裴徵颇为惊讶,没想到徐牧对他竟这般了解。
徐牧这半个月躺在马车上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密监司为他搜集了诸多北方的情报,从官员到驻军。
从军粮军械,到将官等等……
若是真论起来,徐牧与裴喜君完婚后,应叫裴徵一声“堂兄”。
然徐牧对裴徵礼遇有加,不是因为亲戚关系。
而是因为裴徵的确是一难得的清廉、有能力的好官。
徐牧在众人的簇拥下入朔望城,两位刺史为徐牧准备了一桌宴席。
徐牧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与众人畅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裴徵与熊瞻方说出了来见徐牧的真正目的。
裴徵苦着脸,对徐牧说道。
“下官今日从幽州来肃州,拜见北凉王,乃是为了古北口关隘。”
徐牧仰面而笑,调侃裴徵。
“裴刺史,你我可是亲戚何必绕那么大一个弯子?”
“说说,古北口关隘情况怎样?”
裴徵叹了口气,道。
“朝廷命章邯将军尽快将古北口关隘收回,但当初议和书写得明明白白。”
“半年时间还未到,史越死活不肯退让,谈判进行得很慢。”
“史越要么就是说等北帝城的回信,要么就是说天气寒冷。”
“兵卒整备撤离需要时间等等,总之,进度缓慢。”
“如今蜀地生乱,下官与章邯将军打起十二分小心,就怕古北口关出事。”
徐牧听着裴徵的诉苦,喃喃道。
“古北口关近期可有异动?可有人马的增多?”
裴徵摇了摇头,称这个倒是没有。
徐牧微微颔首,笑了。
“本王还以为什么事呢,吃完宴席我等当即出发,往密云郡去。”
“待本王到那古北口关,顷刻就可收回关隘。”
哦?裴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