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风点点头,又将郑婷儿在天香楼颐指气使地呼喝掌柜的情形添油加醋般说了。
柴念云听了禁不住咽了口唾沫:“那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郑家大小姐毕竟是郑家大小姐。老弟你别慌,等吃完了这顿饭,我亲自去找王媒婆问个清楚。”
王媒婆那边并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
倒不是她这个媒婆没有去问过女方的意见,只是郑婷儿这边口风紧得很,没有流露出对柴安风的看法。
不过郑婷儿也没让柴安风等得太久。
两天之后,郑婷儿便亲自来到崇义公府门前,点名要见柴安风。
柴安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心想:这位郑大小姐性格也太外向了些吧——别说是一千年前的南宋了,就是一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要一个小姑娘出面来约新认识的相亲对象,那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姐姐柴念云倒是很高兴,满脸笑容地说道:“没想到老弟还有这样的本事,只见了一面,就把郑大小姐迷住了。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好,我看这事已经成了大半了,好!”
柴安风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发飘,嘴里说着:“老姐你说什么呢,这还八字没有一撇呢……”屁股后面却好似长了一条孙悟空的尾巴,一直竖到了天上。
他这样得意也不是光为了自己一个人着想。
这两天,那道还未下达的,派姐姐柴念云去金国和亲的圣旨,就好像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无时无刻不悬挂在柴安风的头顶上。而在如今这么个封建集权时代,想要扯下这柄代表着皇权的利剑,恐怕除了“造反”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至少现在的柴安风没有这样的实力造反——那就只能寻找曲线救国的途径。
仔细整理了两天思路之后,柴安风忽然发现:赚钱,或
许是一个改变姐姐命运的好办法。
要知道,虽然在名义上,南宋的财政收入十分丰沛,甚至超过了盛唐时期,但由于冗兵、冗官、冗员之故,南宋的财政支出也十分庞大,国库也因此处于左支右绌、勉强维持的状况之中。因此只要手里有了钱,在国库入不敷支的关键时候果断出手,未必就不能掌握同朝廷谈条件的筹码,自然就能替姐姐柴念云改变命运。
就算抓不住朝廷财政困难的漏洞,那凭着自己手里的金钱,再加上头上“柴爵爷”的名位,然后再找机会接近南宋朝廷的高层,上下疏通一番,说不定也能让朝廷收回成命。毕竟,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县里数一数二的纳税大户想要见县长大人,说不定也要比镇长方便许多。
要是这条路都堵死了,那就只能另想阴招,学学西汉王昭君的先例,来他个“狸猫换太子”之类的招数。当然了,使用这样的招数,不出意外地也是需要花钱的。
而摆在柴安风这么个寒酸爵爷面前,正有一条赚钱之道——那就是促成自己同郑婷儿大小姐的婚事,然后郑婷儿的钱,不就成了他的钱了吗?
而且,凭借自己在县招商办这几年混下来的经验,想要在南宋这个一千多年前的时代,占上一些视野开阔、思路清晰的便宜,略微开一点小外挂,将名下的这份产业做大做强——关于这一点,柴安风还是很有一些自信的。
因此,一听郑婷儿居然亲自登门拜访自己,柴安风立即穿戴齐整,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崇义公府之外,亲自来迎接这位“财神小姐”。
眼下正是初冬时分,临安虽是江南温暖之地,可空气之中依旧弥漫着一股寒意。
为了抵御这分寒意,郑婷儿特地穿上了一身湖青色贴身棉裙,外面又罩了一件酱红色的小棉袍,将
一张冻得红扑扑的俏脸映衬得更加俏丽。
柴安风见了不觉心中一动,立即喜笑颜开道:“哟,这就是我的不是了,还没来寻姑娘,郑姑娘反过来拜访来了,真是失礼了啊……”
郑婷儿嘴角一扬:“其实这都怪我们郑家屋小门窄,爵爷找不到路。这不,我这次登门拜访,是找爵爷请教来了。”
“请教?”
柴安风听了一愣,赶忙说道:“我这人不通文墨,恐怕没有什么能教姑娘你的吧……”
柴安风心虚不是没有道理的。
宋朝是中古古代文学发达的时期,苏轼、欧阳修、刘永、辛弃疾、李清照等都是历史上响当当的大文豪;就算南宋文坛略微差劲一些,文气却依旧不弱。柴安风肚子里这点墨水放在这个时候,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还可以,要是在那些成天附庸风雅的文人面前,就和文盲没有什么两样了。
郑婷儿却道:“什么文墨文墨的,尽是些腐儒没事胡扯的酸文,都是些一文不值的玩意儿。我的意思是,前些天爵爷跟我说的那些经营之道,真令我耳目一新,今天我正是来向爵爷请教这些的。”
柴安风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禁不住浮现出得意的神情:“好说,好说。要说这里头的门道,我还真的懂一些。那啥,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要不我们进府去慢慢谈?”
郑婷儿脸上一红,道:“那就有所不便了,我们还是去天香楼边吃边谈吧。”
柴安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